“王炸!”
听着像刘淮,或许也可能是王远。
分不大清,在陈诩的视线中那张脸不断放大。
视网膜中汪着一潭泉,晃着他自己的倒影。
哑巴摘掉了他的眼镜。
陈诩下意识闭上眼,镜架轻轻擦过他的太阳xue。
金属摩擦的窸窣声,没等到他睁眼想看对方如何处置他的眼镜,就感到唇上一重。
“唔。”
刚一张开,对方随之熟练地撬开牙关。
陈诩的脑袋不断往後仰。
窗帘是米白色的两层帘,风也凑热闹,光影轻柔出现,再很快消失。
像在水面上沉浮,哑巴的掌是支撑在他後脑勺处的一根浮木,陈诩觉得自己不至于掉落下去。
只是海浪一点点抚着他颤抖的睫毛,变乱掉的呼吸。
“啧。”
溢出的声音也控制得刚好。
近在耳边,足够暧昧,听得陈诩口干。
然而隔了道门,那些面红耳赤的气音完全被掩盖,没人知道。
他们是共犯。
哪怕已经亲了很多次,在这种时刻陈诩的脑袋还是会有一点晕。思维凌乱短暂清明时,他感到一丝惊奇。
周见山像是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口腔与唇舌。
他确信这人确实是个得寸进尺的好手,从第一面起。
和医院那个他主动的吻完全不同,不知何时起变成是周见山在推着自己走。
润物细无声地悄悄掌握主动权,以一种隐秘的姿态,陈诩的每一次呼吸与吞咽,每一步的节奏,都跟随对方去进行。
就连缺氧到颊上泛上红意,对方再像摘掉眼镜那样帮他摘掉发绳。
头发散落,再到他什麽时候被赦免,张大口呼吸,与那双雾蒙蒙的黑色眼睛对视着。
这些他似乎刚刚才意识到。
更惊奇的是,陈诩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自己完全不恼。
他感到安全。
“咳。”
他偏开脸。
被这样一弄说自己没点反应那不现实,但这几天确实累了,主要周见山确实这段时间被生活蹉跎了。
又要学手艺又要装修店铺,两人还抽空搬了个家。
“你不累?”陈诩吸了下嘴角,跟吃了花椒似的,“我还以为你累到就那样趴我身上就睡着了呢。”
周见山凑过去啄他,啄脸颊,啄眼皮。
【累,困。】
哑巴看着他,嘴角向下咧,有点委屈的味。这会看着确实是像比他小上几岁了。
【哥。】
“干什麽,”陈诩知道他憋着坏心思,“累就睡觉。”
【你也睡吧。】
一大团人又橡皮糖一样凑过来,黏糊糊的,打手语。
【陪陪我。】
“可以,”对方很快雀跃,晚上还有一顿要忙活,陈诩摇手指,nonono,“但睡素的。”
周见山的脸拱上来,看着脾气很好任人拿捏的样子。
脑袋小鸡啄米地点。
【好的好的好的。】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进去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