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观察过你的相貌和行为举止,虽然与岁谂安极为相似,但是这个世上并不是没有易容术,我无从得知你是从哪个势力派过来到我身边的人,易容成我的徒弟,是想从我的身上得到舍利子吗?”
“……”
岁谂安脸涨得通红。
“不想说也无妨,只不过你不要代入身份过久,最终都忘了自己是谁。”
穆云之知道,不把话说得重些,是赶不走眼前这位身份成谜的少年的。
他知道少年曾经救他于水火,但他希望养出的是真挚的师徒之情,而不是对皮相的贪念和欲望。
更何况,他非常讨厌他人的欺骗。
想到这,喉咙突然一阵腥膻涌出,他忍不住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穆云之不想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一幕,只眉头微蹙,声音冷淡而平静:“对了,我要我的包裹和我的剑。”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尊,只要你跟我走,这些我能都给你。”
……也罢,不给就不给吧,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
“哦。”穆云之态度冷淡,“那都留给你吧,我不要了。”
“师尊……”
无论他怎么叫,穆云之的脚步都没有再为他停留。
穆云之身心俱疲,他想尽快离开这片陌生的土地,寻找一处可以让他心灵得到安宁的地方。他躲避周围的追兵,走到一处马棚。
里面还有几匹未被抢走的马,他随便挑选了一只,牵了出来。
他摸了摸马背,感受着它的温顺与忠诚。
然而,就在他准备跨上马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尊。”那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丝威胁和警告。穆云之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少年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你一定要固执地与我分开?”
少年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不满:“你可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你?”
穆云之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个少年不好对付。他身上受着伤,也不想与对方动手,于是便选择了沉默。
而后不顾周围是否有人,直接跨上马。
要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被一个人威胁,他也不必再想着给徒弟报仇了。遂紧紧拉着缰绳不放,以防身体虚弱不慎被马匹甩下去,遂开始操纵马儿的方向。
忽然,一只手替他拉住缰绳,同时揽上他的腰肢,一同跨坐在马上。
穆云之回头看见来人,瞳孔骤然收缩。
“师尊。”少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对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几乎命令般,“别独自行走了,与我回去吧。”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穆云之不寒而栗,他只想快点逃离出对方的视线,却不曾想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他身上受着伤,也不想与对方动手,方才少年的实力已经让他亲眼看见。
想到这,穆云之索性心一横,挣脱腰上的束缚,直接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穆云之!穆云之!”岁谂安见状,急忙冲了过来。然而,穆云之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艰难地站起身。
看吧,连名字都直接喊出来,真是连装都不装了。
穆云之深吸一口气,顾不得身上的伤有多疼,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瘸一拐朝着另个方向跑走。
前方,是一户农家。
农家的主屋是用黄泥和稻草混合砌成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显得朴素而温暖。屋檐下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棒,金黄色的玉米粒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泽,辣椒则像是点缀其间的红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辣香。
穆云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敲响农家的门,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张朴实的中年男子的面孔。
男子见他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吓了一跳:“这位兄弟,看你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要不要进来歇歇脚?”
穆云之微微点头,回头瞄了一眼,见无人追上,才放心地转头声音喑哑道:“多谢好意,我确实需要一处地方稍作休息,能让我先进去吗?”
男子立刻敞开门:“那就快进来吧,外面都是战火硝烟,别被连累了。我是这里的农户,名叫阿虎,这是我妻子阿芳,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
阿芳从屋内走出,她的头发简单地挽成了一个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住,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在耳边,增添了几分柔美。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布衣,微笑着说:“看你这身衣服都破了,换上这件吧,虽然不是新的,但总比穿着破烂的好。”
穆云之接过衣物,感激地说:“真是太感谢了,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阿虎摆了摆手:“哎,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一会儿,阿芳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和几块自家腌制的咸菜,香气扑鼻。她刚把面摆到桌上,就看见穆云之穿着一身崭新的淡蓝色长袍掀开帘子走近,不由脸颊一红,垂下了头。
“公子,面煮好了,快坐下吃点。”
穆云之听话坐下,虽腹中饥饿,却迟迟没有动筷。
阿芳在一旁关心地问:“怎么?不合胃口还是身上不舒服?看你身上有不少伤痕,要不要我给你找些草药敷一敷?”
穆云之抬起眉毛:“你这都有哪些草药?”
阿芳忙活起来,很快就找来了家里备着的草药,递给他看,穆云之见这些草药的确是寻常自己常备清热解毒的药,这才放心,便亲自磨成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