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俯视星星
我闭着眼睛
暗夜奔袭
我张开手掌
抓住腐烂根系
……
我要挣脱桎梏枷锁
走出无望荒漠
哪怕头破血流伤痕累累
你又能奈我何
……
荆棘丛长出的脚丫
荒漠结的花
如果你曾来过
我要你记得我
……
我见过最温暖的手瞬间干涸
我见过烈阳下冰封的花朵
我想站上最高的山峰找寻一片雪落
我将向西而行
证明我好好来过】
曲闭,单影只被舞台上自带光环的商则勾走了魂早已忘了前面的小心思,那棵却垂头丧气仿佛被暴雨兜头淋下的小树苗。
知非给商则写过歌?商则演唱会现场当衆表白?啊呸,不是表白,是感谢。那昨晚知非为什麽没说?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什麽?
当然有!
演唱会结束了,单影只着急去後台给予“爱的抱抱”,急急忙忙冲了两步又退回来,递给尚知非一张银行卡:“嫂子,这是阿则让我交给你的,说谢谢你当年的帮助,本来他想自己给你,但是他一会儿还要回公司,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再聚。”单影只看着攒动的人群,加快了语速,“我们阿则太帅了,我得先去抱一下他才能放他回公司,不然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觉,先走了啊,你们路上开车慢点。”说完就急不可待地跑了,还不小心撞了魏松亭一下。
魏松亭揉了揉肩膀:“嘿,这人,回家看个够不行吗,非得在这里扰乱秩序,怎麽比那些脑残小粉丝还毛躁。”
“那怎麽能一样呢,今天的商则有光环加持肯定是比平时还要帅的,单哥被迷住了也很正常。”还是宁源说话比较贴心。
王竞则大发感慨:“这大庭广衆的,他也不怕被发现,哎,世风日下啊。”
三人叨咕完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那棵一个字都没说,现在还一个人蹬着两条长腿直直地冲在前面,都没回头等尚知非一下,这实在反常。
尚知非跟在後面看着那棵仿佛写满了“生气”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他肯定很生气吧,生气也很正常,应该是在怪自己没跟他说实话,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觉得没必要,那首歌那笔钱,他是真觉得是小事一桩并且涉及到商则个人的事,他才选择性保留的。他可以告诉那棵商则跟他认识的经过,是因为他知道商则肯定也会给单影只讲;他可以告诉那棵商则的个人经历,是因为他知道商则既然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他一个陌生人说那麽多是没把那些事当回事,更何况那棵还是他的朋友。但有些事他不能说,至少不能由他来说,比如他觉得算不上隐私但确实涉及到商则的工作和个人事务的事,只是他没想到商则这个小朋友就这麽大大列列地广而告之了。
回过头一想,尚知非又有点想不通,那棵在气什麽呢?气自己不坦诚还是气自己跟商则有那麽多牵扯?可自己解释过了啊。
那棵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麽,气尚知非有所隐瞒还是尚知非跟商则居然会有那麽多瓜葛?可尚知非解释过了啊,只是想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下能照顾的人,自己不应该多想,更何况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朋友,自己这样未免太过小气。而至于不说实话,也不能算吧,只能说实话没说全,但说不说应该是他个人的自由,自己有什麽资格生气呢?
自我宽慰半天,那棵慢慢放下了脚步,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等着尚知非。
尚知非看前面的人停下了,赶紧跑了两步追上他,本来想说点什麽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那棵例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尚知非坐进去才绕过车头去开车,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家,尚知非洗完手就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弄了一份宵夜还有两杯酒摆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地毯上对那棵说:“过来,我们聊聊。”
感情中爱得更多的那个人是没有人权的,那棵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所以顺着梯子就立马下了。
尚知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拿出那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对那棵说:“这里面是两万块钱,不多,这个金额构不成不纯结的关系。”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那棵盯着尚知非想说自己没那麽想。
“银行卡是我出国之前跟着那首歌词一起寄给商则的,想着给他应应急,至少不至于让一个小孩子挨饿。至于歌词,就是想着以後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就随手写来留个纪念,其实写得不好,哪知道他会谱曲发表并且还火了。”尚知非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大致情况就这样,你还想知道什麽?”
那棵按住尚知非又端起杯子的手:“这是什麽‘酒後吐真言’环节吗?空着肚子这麽一口接一口的,胃不难受吗?”就跟喝闷酒似的,到底是我生气还是你生气啊?
尚知非反手握住他的手:“怎麽?不生气了?”
那棵瘪瘪嘴没说话。
哎,到底小七岁,哄哄吧。尚知非继续说:“我都这麽大把年纪了,生命中遇到一些人不是很正常的嘛,你自己来晚了,能怪谁呢?”
那棵实在没想到尚知非为了辩解能有这样的说辞,“是,我来晚了,我也很遗憾,那我能怎麽办呢?如果我有时光机,我想陪着六岁的你一起长大,但我没有。所以我仅仅是想让你把我错过的年岁讲给我听,至少让我在你的讲述里陪你走一遍。”
尚知非盯着他没说话,不得不承认,那棵说得很感人,有些幼稚但很感人。可有些回忆是避之不及的,怎麽可能因为有人陪伴就不难过了呢。
他拉开那棵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吧,就当“酒後吐真言”,舍命陪君子一回。
“从哪里说起呢?小时候的事我都给你讲过了,认识商则的经过也给你讲过了,就从你昨天晚上问的‘当初为什麽出国’开始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