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听出了那几声干笑背后的坚决。
心知若不能给他们一个台阶,一个能拿回去说服各自宗门的“借口”,此事绝无可能推进。
毕竟,他是真的对那些珍藏于各派秘府中的阵法典籍渴望已久了,这次魔族之危,对他而言,是危机,又何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乘风沉吟片刻,脸上的疏狂之色稍稍收敛,正了正身形,准备换一种方式,抛出那个他刚刚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个能让所有人不再质疑的理由。
大阵内,空气仿佛因方才的僵持而变得更加粘稠。
七道目光,或锐利如剑,或深沉似海,或缥缈难测,皆落在李乘风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位年轻的阵法师,在提出那近乎要挟的条件后,并未显得咄咄逼人,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冷静。
李乘风目光平稳地扫过对面七位代表着仙灵大陆顶尖势力的身影,似在最后权衡。
片刻后,李乘风抬起头,声音清晰而冷静,打破了沉寂:
“诸位的难处,李某深知。”
李乘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宗门传承重于泰山,非一人一言可决。既然如此,李某愿设下一局,以证吾道,亦给诸位一个交代。”
李乘风微微停顿了一下,言语中的力量感陡然增强:
“李某回去之后,会在‘虫巢坊市’外围,布下一座法阵。此阵,欢迎天下各门各派,无论是精通阵法的耆老,还是战力强悍的体修,皆可前去一试,联手亦可。”
此言一出,对面七人眼神微动,交换着疑惑与审视的目光。
布阵自证?此举何意?虫巢坊市是李乘风的根基之一,他此举是将自己的基业置于何地?
不待他们问,李乘风已然继续,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众人心间:
“法阵布好之后,半年之内。”
李乘风特意强调了时间限制,“无论用什么方法——强攻、巧破、寻隙、乃至化神前辈出手,只要能破了那座法阵……”
李乘风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凌虚剑尊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缓缓说道:
“那么,李某愿无欲无求,倾尽所能,为除魔大业出力,之前所提阅览典籍之事,就此作罢,绝不再提!”
“无欲无求”四字,他说得格外重,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自信。
这时,七人中,一位一直沉默,身着赤红袍服、气息灼热的青岚沉声开口,声音如同地火翻涌:
“李道友别忘了,你的那座虫巢坊市,连同其中的刘家修士,也在这仙灵大陆之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话语中,带着一丝提醒,也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在点明他无法真正置身事外。
李乘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淡漠的弧度,仿佛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轻轻拂了拂衣袖,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
“道友费心了,一座坊市罢了。”
李乘风说得轻描淡写:
“当年李某经营此地,不过是为求一处清净,聚拢些资源以供修行。果真到了魔族肆虐大陆,无可挽回之境,只要李某的坊市能在乱世中独自维持百余年安宁,庇护其中修士一段岁月,李某便自问,对得起那些选择相信我、入驻坊市的人了。百年之后,若大势已去,坊市倾颓,那也是天数使然,李某无愧于心。”
李乘风这话,彻底撇清了自己与“大局”的绑架,表明了他有能力也有决心在乱世中自保一隅,至于大陆整体如何,并非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这份冷静,近乎无情。
青岚眉头一皱,似乎还想说什么。
“李道友别多心,我刚才话的意思是……”
李乘风却不等他说完,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解释。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重新聚焦到最初的核心议题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错!条件便是如此,简单明了。”
李乘风环视七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半年之内,能破我法阵,李某无话可说,任凭驱策,绝无二话。但若半年之内,无人能破……”
李乘风微微停顿,一股强大的自信与隐隐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出来:
“那么,若要李某为此危局出力,就请诸位,诸位背后的宗门,以及天下各门各派,认真考虑并答应李某之前的要求。否则,一切休提。”
话音落下,现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李乘风不再多言,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即将拔地而起的孤峰,等待着风雨的考验与世人的评判。
他将难题,用一种更霸道、更直接的方式,抛回了整个修真界。
李乘风在赌,赌仙灵大陆需要自己,因为自己也需要借阅各大宗门的阵法典籍,阵法宗师迟迟无法进展,自己阅历少,应该还是有些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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