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躲进了深山老林,建立了秘密的据点,依靠打猎和采集艰难维生,时刻警惕着妖族的巡逻队,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仇恨,如同惊弓之鸟。
有的拿起了简陋的武器,组成了小股的游击队伍,依托复杂的地形,不时袭击落单的妖族或小型的运输队。
他们造成的损失有限,却像一根根扎在肉里的刺,让妖族不胜其烦,也让这片土地暗流涌动。
也有的选择了屈服于合作。
他们走出藏身之地,小心翼翼地与妖族接触,用自己掌握的技能,耕种、冶炼、医术、文字来换取食物、安全和相对的自由。
这并非因为没有骨气,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守护身边仅存的亲人。
他们的心情复杂而屈辱,但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令人意外的是,妖族并未对这些残留的人族进行大规模的清洗或屠杀。
但这并非出于仁慈。
高层妖族,尤其是万妖王和来自北疆的领袖们,深知“灭族”二字所蕴含的可怕业力。
一旦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举起屠刀,必然会引起天怒,滋生难以想象的怨气。
万一因此引动地底幽泉爆,或是滋生其他不祥,那么这片好不容易到手的南昭大地,将彻底化为死地,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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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这些残留的人族,本身就是宝贵的“资源”。
他们掌握的文明、技术、知识,正是妖族快适应和统治这片土地、实现真正“进步”所急需的。
强迫他们为自己服务,远比杀掉他们更有价值。
因此,一种脆弱而诡异的“共存”状态在南岸许多地方悄然形成,其下掩盖着无数的血泪、妥协和暗流汹涌。
……
离江南岸,一处临江的高崖之上。
这里原本是南昭的一座观景亭,如今已略显破败。
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背着小手,静静地站在亭边,眺望着北方。
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孩童的模样,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黑色锦袍。
小脸粉雕玉琢,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可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深邃得如同万年寒潭,充满了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沧桑与威严。
易年选择停留在北岸的云舟之上监视着妖族动向。
而万妖王似乎也心有灵犀,选择了留在南岸的这处高崖,遥遥注视着北祁,注视着那条云舟。
两位当世顶尖的强者,隔江对峙,无声地维系着这脆弱的平衡。
“试比高”的消息自然也早已传到了他的耳中。
一阵轻微的风声掠过,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万妖王身后,单膝跪地。
来者身形高瘦,面容阴鸷,耳朵尖耸,身后似乎有虚幻的音波纹路荡漾,正是来自南屿妖族中的魔音一族的强者,此族多以鹰为姓。
“陛下…”
来者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共鸣感,“西三区现一小股抵抗势力,劫掠了我们的粮队,杀了三名战士,是否派兵清剿?”
万妖王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江北的方向,仿佛那浩渺的江水和朦胧的北岸更值得关注。
只是随意地挥了挥那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手,用稚嫩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这点小事你们看着处理就好,尽量抓活的,不肯降的就关起来干活,记得别弄出太大动静,尤其是别滥杀…”
“是,陛下…”
魔音族的鹰姓强者恭敬应道,对于万妖王这种看似“仁慈”的命令,他们早已习惯。
虽然部分激进派系颇有微词,但无人敢违逆这位深不可测的君王。
汇报完毕,鹰姓强者却没有立刻离开。
万妖王似乎察觉到了,微微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