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南家用什么威胁你?”
俞牧迟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还能为什么?”
“因为俞家在医疗领域没有人脉。
我自已只能凭着一腔孤勇硬闯,却刚好碰到了有医疗几代历史的南家威胁。”
“你觉得我能拒绝?”
玻璃杯在薄斯聿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想起这些年南家从他这里拿走的项目、资金、人脉,想起每次南老爷子那副“要不是我孙女救了你”
的嘴脸,一股暴虐的情绪在胸腔横冲直撞。
“你知道吗?”
俞牧迟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当时由于南溪那场作秀拖得太久,导致我没有充足的时间帮你把腹部的铁片完全取出来。
估计。。。。。。留下了后遗症吧?”
薄斯聿瞳孔骤缩,手中的玻璃杯终于碎裂,尖锐的碎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
何止后遗症?
他迄今为止,甚至不能人道!
那场手术不仅给他留下了腹部狰狞的疤痕,更剥夺了他作为男人最基本的尊严。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在柳婳熟睡后独自站在浴室,看着镜中那个残缺的自已,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付之一炬。
“薄斯聿?你还在听吗?”
俞牧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薄斯聿低头看着滴落的鲜血,忽然笑了:“二哥,你说。。。。。。南家欠我的,该怎么还?”
电话那头,俞牧迟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巧了,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两个男人隔着电话,却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
“下个月,南恺五十岁寿宴。”
薄斯聿用染血的手指在窗玻璃上画了个叉,“我会准备一份大礼。”
“需要我配合什么?”
俞牧迟问得直接。
“你先去黑角域把柳婳接去你家?”
薄斯聿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
电话那头的俞牧迟挑了挑眉,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你口中的那个笨蛋,该不会就是她吧?”
薄斯聿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异国的暴雨,揉了揉眉心:“除了她还有谁能让我这么不放心?”
俞牧迟轻笑出声,转动方向盘驶入高速入口:“我这妹妹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但这胆子是一等一的大。”
“居然敢往黑角域跑!”
雨声敲打着薄斯聿这边的窗玻璃,他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我等国外的风停了就立马回国,你好好看着她,别纵着她不知天高地厚。”
“好。”
俞牧迟把调出电脑上的地图,从他这个地方出发,距离黑角域有40分钟左右的车程。
“身为娘家人的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你别教训她。”
薄斯聿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她是我薄斯聿的妻子,除了我,没人可以凶她。”
俞牧迟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么护着,难怪她会胆大包天。”
“她是我的妻子,”
薄斯聿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我不惯着,谁惯着?”
“行,”
俞牧迟妥协地摇摇头,“我只把她接回来,不会呵斥她半分的。”
电话挂断后,俞牧迟看了眼时间,继续开完了远程会议。
屏幕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照出一丝疲惫。
会议结束后,他揉了揉太阳穴,重新发动车子驶向黑角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