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楚天文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始终如影随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楚天文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沿。
这两个尾巴已经跟了他们整整二十分钟,从村口绕到镇郊,又从镇郊绕回村口,像两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们还在跟着。”
"嗯。"楚天文简短地应了一声,脚下油门微微加重,车子猛地拐过一道急弯,轮胎在松软的泥土上打滑了一瞬,扬起一片尘土。
黑车内,副驾驶的寸头男人烦躁地拍了下仪表盘,震得一旁的水平晃了一下。
“操,这俩人是遛我们玩呢?”他眯起三角眼,盯着前方那辆忽快忽慢的越野车:“一会儿进村一会儿出村,跟特么捉迷藏似的!”
驾驶座上的同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
“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他嗓音沙哑,眼底布满血丝——那是连续几天熬夜赌钱留下的痕迹。
寸头男闻言冷笑一声,猛地拉开手套箱,金属碰撞声哗啦作响。
他抄起一根缠着电工胶带的钢管,在掌心掂了掂。
“发现又怎样?”他啐了一口:“待会他们要是敢停车,直接撂倒!”
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狰狞的表情。
昨晚的地下赌场。
昏暗的包厢里烟雾缭绕,赌场老板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刀刃在他指间翻飞,寒光时不时掠过两个赌徒惨白的脸。
“我们在棉北那都是有关系的。”
老板慢条斯理地说着,突然"啪"地一声把刀尖插进茶几。“你俩欠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上?要是还不上……”
老板的声音故意拖长声调,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我可要给你俩送到棉北了。”
当时两人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来。
棉北——那个传说中人间炼狱般的地方,进去的人要么被摘器官,要么沦为诈骗工具,能全须全尾回来的没几个。
寸头男猛地晃了晃脑袋,把可怕的回忆甩出去。
他死死盯着前方越野车的尾灯,喉结滚动——只要抓住那对男女,他们欠的赌债就能一笔勾销。
这个念头让他眼底泛起病态的狂热,握钢管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
不过现在遇到楚天文和季清月之后,俩人也算有了机会。
寸头男盯着前方那辆越野车,嘴角咧开一个阴狠的弧度,像是饿狼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他掏出手机,手指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拨通了赌场老大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大听完他们的汇报,沉默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能抓到,赌债一笔勾销,一人再给二十万。”
寸头男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因狂喜而微微发抖。
他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同伙,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嘶哑:“老大说了,抓到人,债全免,还额外给二十万!”
驾驶座上的男人闻言,原本疲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音沙哑:“妈的,真值钱!”
这可让两人感到惊喜连连。
不仅有钱,还能抹掉赌债,这天大的好事,值得他们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