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眉头微皱,未置可否:“并非如此,这很有意义。”
“朝廷账目繁复,若有新的审核手段,对厘清天下局势大有助益。”
“你不懂其中重要性。”
郭桓依然保持冷静。
他倒是没想到夏白会这般爽快答应。
从以往几次交锋来看,夏白明明颇为机敏,不该如此容易就被牵制,但既然夏白没察觉,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夏白凝视着郭桓,幽长叹息道:"郭大人,事已至此,又何必故作神秘?这些账法虽可交付于你,却已无实质意义。我盐庄整理后的账目终归要呈交,更何况,我还另有新的核算之法奉上。"
郭桓目光一颤,嘴角仍挂着笑意,似未领会其言,坦然道:"我不明阁下所云。身为户部侍郎,为国分忧乃职责所在,何谓防不住?"
夏白摇头长叹:"郭大人,有些事不必说得太透彻。"
"你真想掌控新法?"
"若非关自身前程,朝中诸公谁会对这等新事在意?"
"这百两银子,你买的是*啊。"
"可惜你忽略了点。"
"我与你志向相异。"
夏白挺身直视郭桓,眼中满是锋芒。
他续言:"我知道你的意图,也晓你所图,甚至可不道破,逼你自乱阵脚,但我无意如此,毕竟此事与我无关。"
"我倒盼你能再抗争一番。"
"因你们越是抗拒,越显我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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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桓倚在椅上,手指轻转玉扳指,双眸紧锁夏白:"你如何知晓的?"
郭桓未曾否认。
夏白说到此处,再隐瞒也属徒劳。
夏白放下背篓,淡然道:"我确曾教与花纶一种记账之法,但即便有新法传来,户部迟早得知,何必劳师动众,还耗资甚巨请我?"
"只有一解。"
"必是朝廷查账至户部。"
"你心生疑惧。"
"欲探此法,为自己辩白寻借口。"
"我说得可对?"
夏白笑着望向郭桓。
郭桓击掌赞叹:"果然是新科状元,智慧非凡,仅从我一时疏漏,便洞察诸多,日后入仕,前途定不可限量。"
“也是。”
“凭你往日那锋利的言辞,能把陛下气得暴跳如雷,还能安然无恙,这就足以说明你不是寻常人物。”
“只是你始终未能踏入朝堂,因此被人有意忽视罢了。”
“你很出色。”
“不过后面那句话,我不太明白。”
“为何会是我们道不同?”
“同样是做官,难道还有区别不成?”
夏白神情平静,唇角挂着一丝浅笑说道:“确实有区别。”
“我这样挑衅陛下,为什么还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