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宽严词拒绝,杨发年两口子的脸色,自然都很不好看。
“哼,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小子,也装起腔作起势来了?简直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杨刘氏恨恨地瞪了陆宽一眼,拉着杨翠竹的胳膊便回了家。
杨发年也冷着脸,冲陆宽说道,“你要在河边开窑烧砖瓦,此事非同小可,等我寻思寻思再给你答复,你且等着便是!”
丢下这话,他就要拎着鸟笼走人。
“不好意思啊村正,我可不想等,我今天就要开窑!”
陆宽也冷冷地给了这句话。
“什么?未经我这位村正同意,你要私烧砖窑?”杨发年脸色难看,“陆宽,你这个无知小子,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告到县衙去?”
“你也知道县衙啊?”陆宽冷笑,“那你知道捕快么?”
“废话!本村正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我就是一位捕快么?”
“什么?你是捕快?”杨发年仰天冷笑,“小陆,你还真是大胆包天啊,竟敢谎称自己是捕快!你是不是想尝尝捕快打下来的板子是啥滋味?”
陆宽也懒得跟他废话,从腰里掏出暗捕的腰牌,往他的面前一罩。
“杨村正,收起你的笑脸,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因为烧窑之事,你威胁我这位暗捕,我是不是应该请吴知县为我主持公道?”
陆宽说话的同时,杨发年瞪大了眼睛,把这块暗红色的腰牌看了个明明白白。
他身为野老村的村正,每逢官府捕盗之时,他都要和前来捕盗的捕快们接洽一下,自然很熟悉捕快们的腰牌。
“小陆……哦不,陆捕头!”
杨发年立刻改了口,态度也一下恭敬了很多,“陆捕头,你是啥时候做的捕头啊?如此可喜可贺之事,我这村正竟一无所知,实在是失礼了呀……”
“杨村正,不必假客套了。”
陆宽收起了腰牌,直接迈步离去,“我与其听你假客套,不如赶紧骑上马,去县衙找吴知县问一下烧窑的事,也省得给你这位村正添麻烦!”
“啊,不不不!贤侄留步啊!”
杨发年一惊之下,急得把手里的鸟笼一丢,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
“贤侄啊,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位黄土埋半截的小小村正一般见识了!”
“烧窑的事,毫无问题,今天就可以招人动工!”
“说到招人,叔帮你喊一声,只要能管两顿饱饭,哪怕不给工钱,大伙也很愿意干啊!”
面对陆宽这个暗捕的身份,杨发年这个村正,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捕快和村正,看似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管不着谁。
实则不然。
捕快乃是县衙的人,有些捕快甚至是知县身边的红人,而村正想见知县一面都没资格,更别提巴结知县了。
所以,捕快要想跟村正过不去,只须在知县面前言语几句,就绝对够村正难受的了。
“杨村正,我这暗捕的身份,可不像明捕那样,你可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明白?”
“明白明白!不须贤侄嘱咐,老叔对任何人只字不提!”
看他这么上道儿,陆宽也就点点头,忽然语气一冷,
“刚才,你家婆娘骂我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我听着这话很不快,你感觉如何?”
一听这话,杨发年急得一跺脚。
“贤侄,你在此稍候,我这就进去把这婆娘揪出来!这不说人话的,看我不把她打得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