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楠离去的时间里,武晟先是正告杨崇晦,在午时的宴会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待此事过了,便找个理由允其告老还乡。
杨崇晦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而后,武晟去看了一眼她那久未见面的皇弟,随意抽查了几篇课业,就把他关到祖宗祠堂里去了。
时间一转眼来到午时。
武晟到来之时,众大臣刚好落座。在王伴伴的通传下,武晟迈着莲步来到主位。
武晟率先动筷,下面的大臣便迫不及待地推杯换盏起来。
“朕提这第一杯。”
武晟四周环视一圈,抬起酒杯,郑重说道,“今日的第一杯酒,敬林楠!”
林楠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寻常人守着祖宗成法尚且吃力,林卿却能想出存款生息这般妙策,盘活百万银钱,让国库充盈如江海。”
说着,还短暂地瞥了楚蕴锋一眼。
“敬镇国公!”
一众大臣一起举起酒杯,齐声说道。
武晟仰头干了一杯,白玉般精致的脸颊上飞起一丝红晕。
林楠看向武晟,不知是被烈酒刺痛了喉咙,还是另有它意,接连吞咽了好几次的口水。
“镇国公,下官敬您!”
林楠闻言,顺势收回了目光。
见排队敬酒之人竟有数十,林楠不禁感到一阵头大。
虽然明知有些人来者不善,但碍于场面,还是在一声声的恭维中喝了许多。
不多时,便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了地上。
而武晟则是端坐在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分为几派的阵营。
以薛朗平为首的一众勋贵,正美滋滋地给林楠灌酒。
兵部中与林家有旧的朝臣,也加入了其中行列。
另一边,以楚蕴锋为首的刑部众人,都低着头喝着闷酒。
显然,楚蕴锋当众道歉的一幕,让他们心怀芥蒂。
而户部、礼部之人却都正襟危坐,无一人去与新贵林楠喝酒交谈。
好家伙,演都不演了!
武晟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众人皆知,林楠此时深受女帝信任,因此对待林楠的态度,便可理解为众朝臣对女帝的态度。
虽然朝臣们在平日里均是对武晟礼遇有加,但也仅限于表象。
碍于没有班底,他们背地里究竟搞了多少小动作,武晟没有办法彻查。
但从此刻的表现上看,想必也定然不在少数。
而眼下之事,因为早就有了应对之法,所以武晟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一切按照剧本演下去便是。
“呕……”
林楠一阵干呕,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庆殿的正中央。
昨日在杨崇晦的马车中,与其密谋祸事的礼部侍郎宋攸宁见状,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开场好戏,就由我来演吧!
想到这里,宋攸宁快步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林楠。
“镇国公,您失态了。”
“古礼有云,君子不重则不威。”
宋攸宁折扇轻敲掌心,眼底尽是嘲讽。
“镇国公这般醉态横陈,既失了勋贵体面,又乱了宫廷仪轨,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我武朝庙堂无礼?”
他故意拖长尾音,说道。
“你他妈谁啊?”
林楠眼前一亮,但被他很好地隐藏了下来,旋即作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问道。
就这一眼,武晟立马就发现了林楠正在装醉!
宋攸宁闻言,不禁一愣,随即便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我乃礼部侍郎宋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