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金丹终于再次被击出一道极深的裂纹,也是最深的一道裂纹,几乎贯穿了整个丹体的核心,微微一震,仿佛随时可能崩碎。
陆凡闷哼一声,整个人却纹丝未动,只是背脊弓得更紧,仿佛肩上扛着整个天地的重量,丹田之内,那被催压至极限的灵海彻底失控,如怒涛翻卷,疯狂涌向全身经脉!
他如雕像般坐于冰狱台中央,周身已被汗水浸透,四肢颤抖如筛,面庞苍白如纸,可神识却始终如刀锋般清明,死死压制着灵海的奔涌,不让哪怕一丝崩乱溃逃。
不是不痛。
是痛得每一息都如万针扎骨。
但他仍不动,仍在等。
他在等灵海彻底枯竭的那一刻,等金丹终于碎灭,等那化婴丹入腹、元婴凝形的唯一契机——
这是逆境中的等待,是刀锋上的等待,是在死亡与突破之间,苦熬出来的唯一一点“活”的可能。
白衣少女立于远处,眉心微蹙,望着那头顶灵云与血肉翻涌的少年,轻声低语道:
“他的金丹境界……压得太狠了。”
她声音平静,眼神却多了一分罕见的凝重。
整整一个月,陆凡没有闭眼,没有睡眠,始终维持在这种不断逼近死亡、却又强行按住金丹不碎的炼境之中,每一息都在燃烧,燃自己之魂,逼自己之血,残忍压榨着最后的灵气残量,一步步将丹田逼入彻底崩塌的深渊。
他不动。
就如一尊渡劫前的雕像,一动即碎,一退即死。
也唯有那雷云开始涌动的那一刻,白衣少女方才轻吐一口气:
“法力劫,快压到极值了。”
她望着天穹上方那正在酝酿的雷纹——
“便要引来真正的第二劫,雷劫。”
陆凡又吞下一枚丹药,将所有药力尽数逼入灵海最深处,强行支撑着金丹不至于在此刻彻底破碎。
然而下一息——
金丹终于迈向临界。
剑鸣般的裂响在陆凡体内回荡,他整个人都像被撕裂般震了一下。
天空雷纹逐渐凝成,冰原的寒风开始被某种力量牵动,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丝极为古老的、审判般的气息。
金丹的裂纹在极限压力下终于跨过了那条生死分界线。
只听得体内传出一声如镜彻底碎裂般的轰鸣,
陡然间,陆凡的灵海彻底塌陷!
那一瞬间——
他体内的法力仿佛在亿万丈深渊中被抽走,大半经脉瞬间干涸,连骨骼深处都传来被抽空般的剧痛,胸腔像被无形铁锤狠狠重击。
陆凡早已预料到此步,几乎是在金丹碎裂的同一瞬间,手中那枚深红色、隐隐带着丹纹的化婴丹便被他一口吞下。
丹入体,犹如炙火坠入冰河。
轰!!!
暴烈的药力仿佛猛然在枯竭的灵海深处炸开,化作无数灼热的灵光,一波又一波地冲刷四散的金丹碎髓。
灵海本来已经濒临塌毁,
可在化婴丹庞大的药力冲击之下,
却开始,重聚。
灵潮似海,无数破碎的灵髓在药力作用下重新凝聚,
经脉再度被充盈的法力撑开,
丹田最深处,一点点晶莹光华凝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模糊轮廓。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