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是小心翼翼地反复思忖揣测。自己的计划很是谨慎。只要事情一达成,那两个宫女会立刻被人结果,不该活着的人,会再也没有开口的可能。这样的宫闱丑事,有些人怕是压都来不及,就算是查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查。她手底下的那些暗子都是卢氏培养的死士心腹,会立刻在事成之后,撤手得干干净净。即便是被人抓住,那些人的父母亲族皆在自己手中,她们不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关键时刻,还能反咬一口,栽赃到其他人的身上,也算是一举两得这般周全缜密的计划,本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不出意外,也应该不会出岔子才对。可偏偏偏偏到了现在,行宫之中却依旧没有半分消息传回来。严嬷嬷压了压眼角:“还没有消息,娘娘不必忧心,怕是怕是如今已经成事了,但行宫戒严,底下人不敢轻举妄动传信儿过来,怕招了人眼。”“娘娘不若明日再等等,说不准过两日,就有音信儿了。”卢妃压下心头的忐忑,思忖之后,还是改了主意:“罢了!扶本宫起来吧。”今日跪了一天的经,许是有些担惊受怕,她竟然觉得这檀香熏得人有些头昏脑涨。严嬷嬷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卢妃沉了沉气,还是压低声音吩咐道:“命人仔细盯着消息,若是明日还没消息传来,行宫那处也派些人过去探上一探,莫要错漏了。”严嬷嬷压低嗓音应诺下来,慢慢扶着卢妃走近寝殿内。乾元殿中。皇帝眸色沉沉坐在御座之上。神色沉郁看着殿前跪着的宫人内侍,还有值守幽禁二皇孙宣玟禁院的几个侍卫。一旁的长宁长公主坐在皇帝身旁,淡声开口:“原本听说皇帝回宫了,本宫本不应该过来叨扰”“只是二皇孙到底是皇家血脉,如今又在禁足之中,底下的侍卫到本宫跟前儿来报说是中毒了,本宫也不敢耽搁,只能劳烦陛下拿个主意”长宁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沉声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自然,她手底下扣着的那些该等着审问的人,还有替宣玟挪了位置的事,也一并同皇帝交代了。皇帝听说长宁长公主将消息压下了,也请了太医过去,眉眼间显出的褶皱略微松了松。只是神色间,还是难掩乏累。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长宁长公主开口:“劳烦皇姐替朕辛苦周全了,不然朕的这些不肖子孙,也不知道要折了朕多少的寿”好端端的,在院子里头禁足就中毒了。偏偏毒发了这一时半刻的功夫,别说是找到投毒的人,连毒药的蛛丝马迹都没寻到呵呵!有些人是真当他这个皇帝,老得已经要糊涂了不成?!见皇帝神色不大好看,长宁长公主轻叹了一声:“皇帝稍安勿躁,底下的人都在此处,慢慢审下来,总能审问个水落石出的。”“只是一样,今天夜里,前头宴席上还有不少的王公勋贵”长宁长公主压了压声音,开口劝道:“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无论查出来什么,陛下自己暗地里处置了便是。”她能猜出来的事,皇帝怕是心中也有数。长宁长公主在皇帝面前,也不欲表现得知道太多,只是含糊地劝了两句,只当自己不大清楚里头的明细。“皇姐的意思朕明白。”皇帝闭了闭眼。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冯公公,沉声开口吩咐:“锦衣卫统领在什么地方?”“让他将人带下去,明日之内,撬开底下人的嘴。”皇帝说着,忍不住冷笑道:“好好的二皇孙在禁足的时候也能中毒朕倒要听上一听,到底是哪路神仙使了什么手段。”“今日若是问不出来,是不是明日毒就要下到朕的身上来了?!”这样的话实在是要命!倘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怕是御前伺候皇帝的人,都得提着脑袋悬着心。冯公公身形颤了颤,压低了脑袋凑上前去开口:“回禀陛下,锦衣卫统领指挥使钱吏,方才就在外等候陛下召见了。”冯公公小心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长宁长公主。随后压低声音禀道:“钱大人说,今夜在行宫巡逻之时,发现了些东西怕是怕是同二皇孙殿下这事,有几分关系。”皇帝眉眼一沉,同长宁长公主对视了一眼。见对方的眼中也有几分意外,皇帝才压下火气,淡声开口:“叫他进来。”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钱大人进了乾元殿。他刚才对着皇帝和长宁长公主请了安,不等人问,便将手底下装着两只翅膀被射穿的飞鸽,和一卷写在丝帛之上的密信呈送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