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告诉他……那是不是……就会让他讨厌我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坦白之后,那双眼睛里的关切瞬间碎裂,变成无法置信、变成厌恶!
他会怎么看她?
一个被玷污的、肮脏的女人?
一个背叛了他的“师尊”?
那种担忧和彷徨充斥着夏清韵的心房,如同野草疯长!
“清韵姐姐?”苏澜轻唤了一声。
那汹涌的勇气,在最后一刻泄得干干净净。所有的挣扎和决绝,最终化为一个带着几分凄然的柔和笑容,僵硬地挂在了她的嘴角。
“……没什么,”夏清韵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她避开了苏澜探寻的目光,低声道,“……就是…就是让你……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苏澜此刻满心都是刚刚苏醒、状态未知的南宫映月,根本没注意到夏清韵这短暂的心态变化,也无暇注意到夏清韵在最后一刻,明显低沉了许多的声音。
“嗯,我知道。姐姐你也好好休息,等我回来。”苏澜深深地看了夏清韵一眼,压下心头的疑虑,点了点头,不再犹豫,猛地拉开房门。
“咔哒。”
那是房门关上的轻响。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桌上那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床边那个僵立的身影。
夏清韵维持着那个目送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脸上那强撑出来的柔和笑容,一点点、一点点地碎裂。
最终,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苍白和空洞。
力气仿佛一瞬间被彻底抽干。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颓然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赤裸的脚踝撞击地面,出沉闷的响声,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道袍的衣襟因为她跌倒的动作而再次散开,露出大片雪腻的肌肤和那对丰硕到难以置信的玉乳。
她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方向,目光没有焦距,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木板,看着苏澜远去的背影。
许久,两行饱含着无尽痛苦、愧疚和自我厌弃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她低不可闻的颤抖呢喃
“对不起……弟弟……对不起……”
“我……我……”
“还要些……时间……”
……
月色清冷,如霜似雪,铺满了镇北城略显粗犷的街道。
苏澜压下心中对夏清韵异样的疑虑和担忧,跟着南宫洪,快步走向南宫家院落所在的方向。
“苏澜哥哥!”
一声清脆、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的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骤然打破了夜的寂静。
苏澜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他霍然回!
目光急切地扫过街道,在距离院门十几步开外,城墙投下的巨大阴影边缘,一个娇小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月光依稀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但那标志性的淡金色马尾在阴影中依旧跳跃着微光。
“小舞?!”苏澜惊喜交加,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身影,不是云裳小舞又是谁?
“前辈,稍等片刻!”苏澜顾不上许多,匆匆对身旁面色沉稳的南宫洪告了一声罪,也不等对方回应,便已转身,脚下生风,疾步朝着那抹阴影中的倩影奔去。
几步便跨过了距离,苏澜停在小舞面前。少女显然也按捺不住,在他靠近的瞬间,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苏澜哥哥!”小舞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臂紧紧搂着苏澜。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担忧、恐惧和思念都吸进肺腑。
苏澜被她撞得一个趔趄,随即稳稳抱住怀中这具温热、充满活力的娇躯,心中涌起劫后重逢的巨大喜悦。
他轻轻拍抚着她微微耸动的背脊,声音带着笑意和宠溺“好了好了,小舞,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别怕。”
他低头,借着清冷的月色,仔细打量怀中的少女。
那张总是洋溢着野性活力的俏脸,此刻沾着些许尘土,但那双红玉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如释重负的轻松。
而背后那张几乎与她身长等齐的桐木长弓却不见了踪影。
“你这小妮子,”苏澜笑着,忍不住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怎的不去城门迎我?偏要躲在这黑灯瞎火的墙根底下等我?害我担心半天。”
小舞从他怀里抬起脸,月光照亮了她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但她却毫不在意,反而对着苏澜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做了个俏皮可爱的鬼脸,笑嘻嘻道“城门人那么多,闹哄哄的,小舞怎么跟苏澜哥哥说悄悄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