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怜冰与敖小若朝着彭大汜所在的村庄疾奔。
二女步伐轻盈迅,敖小若紧随阮怜冰身后,口中尚自喘息道“小姐,你说那个村庄,只有两人在居住?”
阮怜冰道“那个村庄,实在蹊跷,除了彭大汜与他娘子,尚有一个乞丐。也不知彭大汜缘何要隐居于此。”阮怜冰心忖彭大汜,莫非是你放的火,意欲烧毁证据,远遁此地?
阮怜冰与敖小若片刻之间就来到村庄入口。
敖小若尽力施展轻功,气喘吁吁,才勉强跟至阮怜冰身旁。
阮怜冰见状,轻挽敖小若胳膊,一同走进村庄内。
此时村庄里火光冲天,加之夏日炎炎,周围热气蒸腾。
阮怜冰眼见彭大汜先前所住的茅屋已被大火笼罩,连带旁的破败房屋也一并烧了起来,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烟尘。
阮怜冰与敖小若四处张望,在熊熊火光中急切搜寻着人影。
就在阮怜冰步入村庄后方,方才向她乞讨的乞丐所在之地,忽见一个瘦削人影正兀自立于那里。待阮怜冰看清那人面貌,她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个瘦削之人,一袭青衫书生打扮,背负书箱,正是方才告别的司有悔。
而司有悔脚边,却跪坐着一个大汉,双眼圆睁,表情惊恐万状,正是那粗豪猎户彭大汜。
司有悔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巨斧,那正是彭大汜的大斧,先前他用来猎杀野狼的沾血巨斧。
彭大汜一动不动,圆睁的双目也不会瞬眨,好似一樽木雕。而与彭大汜一同跪坐着的,竟然是三具无头尸体!
司有悔背对着阮怜冰与敖小若,好似没有察觉二女的到来,他举起了巨斧,横在了彭大汜的脖颈之上。
彭大汜双目圆睁,对司有悔的动作毫无反应,给人的感觉便是——他已然气绝。
三具无头尸,与彭大汜围成了一圈,状极诡异。
阮怜冰见状,急朝司有悔施展轻功而去,娇喝一声“且慢!”
司有悔闻声,转过头来,他瞧见了阮怜冰。司有悔泛青的脸上,扬起了一丝笑意,却让他的面容看来,更添几分阴森。
敖小若看见司有悔那阴森可怖的脸,心中一凛,双手不禁按在了腰间那布裹着的圆环兵器之上。
还未等阮怜冰与敖小若走近,司有悔手中巨斧一挥,彭大汜的头颅应斧光而落。
司有悔的动作,与先前那走路气喘吁吁,虚弱不堪的样子,判若两人。
司有悔脚挑了一下滚落在地的彭大汜头颅,脚下一用劲,头颅便被挑飞而起。司有悔顺手一抓,已将头颅攫取手中。
阮怜冰与敖小若此时已来到司有悔跟前。
敖小若问,声音有少许颤抖“你怎地将别人头颅砍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腰间的圆环裹布已褪去,露出的兵器正是一对乾坤圈。
司有悔不作回应,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消去,阴森的眼神看了二女一眼。他抓取彭大汜头颅的手向上一扬,那头颅便被抛上屋顶。
阮怜冰此时往上一看,屋顶上居然还有一个人,那人身穿长袍,头部被长袍遮盖,脸上亦裹着面罩,完全瞧不清此人长相。
尤其他背着阳光,更难看清衣着式样。
屋顶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布袋,见彭大汜的头颅抛上来,他两手熟练地将布袋打开,彭大汜的头颅便稳稳落入布袋之内,那人再将布袋拉紧。
二女眼睁睁看着彭大汜的头颅被割下,实难相信那先前羸弱不堪的书生司有悔,此刻竟犹如那索命恶鬼,取人性命如动动指头那般简单。
阮怜冰纤手将腰间冰蓝色玉笛握与手中,指向司有悔斥道“司先生,彭大汜与你有何仇怨,你缘何要杀他?”
司有悔不作言语,阴笑着后退了两步,将巨斧横在了胸前,隐约有与阮怜冰对抗之意。
屋顶那身穿长袍的蒙面人,拎着布袋,转身一跃,朝着阮怜冰与敖小若的反方向,倏忽离去。
“这司有悔与蒙面人,定是造成这几具无头尸体的元凶!不能让那蒙面人跑了!”敖小若心忖。
此时阮怜冰与敖小若想法一致,她轻盈地一跃而上屋顶,朝长袍蒙面人的方向追去。
敖小若也正欲与阮怜冰一同追去,哪知司有悔巨斧一挥,已然将敖小若拦了下来。
瘦削的司有悔,巨斧在他手中宛如柳枝,毫不费力地挥舞着,精准地对着敖小若身上要害攻去。敖小若紧握手中一对乾坤圈,才勉强挡了下来。
正欲追赶长袍蒙面人的阮怜冰,听得身后兵器交接声,回一看,只见敖小若被拿着巨斧的司有悔攻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阮怜冰看了一眼远去的长袍蒙面人,不假思索,从屋顶跃下,朝司有悔奔去。
敖小若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司有悔,居然能将自己逼得节节后退,她奋力抵挡着那柄巨斧,心中慌乱,几招下来,险些被巨斧削中手臂。
阮怜冰飘然而至,手中二尺长的玉笛对着司有悔迅连点三招。司有悔回身举斧挡开,斧风凛冽。
敖小若方才得以从那斧刃之下逃离,心中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