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在我旁边不用这样吧。”太阳奈的声音柔和下来,捏了捏他的手,安慰性地主动将头朝他那边挪了挪。
他很轻地应一声,有意识地不再克制自己的呼吸程度。毕竟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他需要防备的东西,自在一点也没事。
其实事到如今,有守鹤在他睡觉的时候也能意识到外界变化,以及睡着也会保护他的砂之绝对防御,我爱罗早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还是不一样。
和太阳奈在旁边的感觉不一样。
他闭上眼睛,慢慢浅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我爱罗已经先醒过来。
太阳奈睡得乱七八糟,半边身体都不客气地压在他身上,把他当肉垫子来用。
倒也不是不能挣脱出来,毕竟她并不重。但我爱罗还是没有动,只安安静静看着她,心里就会被无数珍贵的宁静感填满。
果然。他想,比起睡觉这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休息方式,他更愿意看着太阳奈。
只是视线接触就足够安慰到他。
床边地毯上放着那个塞满礼物的箱子。
我爱罗还记得自己昨天打开,听到她说这些都是给他的时候。
那一瞬间,有鲜明激烈到无法开口的心情涌出,又被他习惯性压抑回去,连安静都是凝固的。
好像如果不这样,他的整个外壳就会被这种由内而外的情绪冲垮毁掉。
太阳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很开心地跟他说着,每一件都代表着什么,在什么时候买的。
其中有个盒子是她最推荐的:“这个是你今年生日的时候买的,一台照相机。你不是说自己没有照片吗?现在有照相机,可以给你拍很多。”
说完抬头的时候,她才有点诧异地看着我爱罗:“你怎么了?不太喜欢这些?”
“……不是。”他回答。
紧接着跳出来的是系统很元气的声音:“恭喜老大,又增加了一年寿命!”
这句话提醒到了太阳奈。她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是不是有什么想说,或者感受,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爱罗缓缓点头,肉眼可见的僵硬感依旧残留在他身上,淡红色的眼睫毛颤动得很厉害。
“可你刚刚说了,你并不是不喜欢这些礼物。”太阳奈很有耐心地帮他梳理,“那是很开心?没想到我会为你准备这些?毕竟我们很久没见到了。”
说着,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歪着头问:“你不会是觉得我把你忘了吧?”
毕竟他这种状态,说是开心好像有点不对劲。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高兴的样子,没有这么……更接近于不安的状态。
然而我爱罗摇摇头。
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呢?”她问,只能猜测,“抱一下会好点吗?”
在缺乏足够的言语表达时,行动总是更容易让人安心。
她说着,已经主动伸手去抱住对方,掌心下的脊背温度微凉,随着呼吸轻缓起伏。少年常年训练带来的肌肉线条,薄而韧地覆盖在坚硬骨骼上。
“我好像……”我爱罗开口,声音茫然而干涩。
他感觉自己好像也有某样东西想要送给对方。
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觉得它被挤压在自己胸腔里,是从心脏深处扎根已久,生长已久的东西。密密麻麻的根系填充着他心脏的每一根血管。
如果要掏出那样东西,就得把他的整颗心都跟着挖出来。
但那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颗心。
它既敏感又脆弱,总是被外界的恶意与伤害破坏得千疮百孔,却又出乎意料地永远保留着生机勃勃的部分。
如果它在靠近太阳奈的时候,会变得舒适,不那么痛苦,那就拿出来送给她好了。
他只有这个东西。
想到这里,我爱罗伸手按在自己情绪最激烈的胸口处,苍白骨节微微收紧。
“对了,明天去吃一乐拉面吧?”
太阳奈说,也是在找话题帮他转移注意力:“那是木叶最有特色的店,有很多砂隐吃不到的东西,我们去试试?”
我爱罗点点头。
起床后,太阳奈很欢快地去厨房蒸了几个海鲜肉包,又去冰箱里找喝的。
这时候,漩涡芦名也从卷轴里出来了。
老人家飘出房间,和正在默默整理床铺的我爱罗对视个正着。
漩涡芦名有点疑惑,这个小孩哪儿来的,没见过。
我爱罗则扫一眼他那种幽灵般的状态,本能感觉到危险,想都没想就直接动手了。
下一秒,砂子和查克拉光辉四散飞溅,整个房子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