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立刻不咧嘴了,低眉顺目,又掉头跑了,眼珠子心虚地乱扫一通。直奔桌子底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刘一舟笑死,“这麽一看没那麽傻啊,你怎麽给人家拍成那样。”
“人本来就不傻好吧,”陈诩严肃警告五十块,“再咬就没有肉干吃,能不能记住。”
狗呜呜两声。
“你店里又招人啦”刘一舟拍了两张五十块,陈诩把狗从桌下抱出来,两人去小院。毕竟饭馆,有人会在意这些,得自觉点。
“嗯,”狗一落地就撒丫子跑了,“熟人,以前小山在超市时的同事。”
“招人你俩能不那麽累,”刘一舟站水槽那洗手,“丽姐还没回来啊?”
“没呢,说是等过完年。”
“说到过年,”刘一舟问,“你俩应该就在这儿过吧。”
房檐上挂了一排香肠咸肉咸排骨,答案显而易见。
陈诩说是。刘一舟说:“今年除夕不能跟你们一块放烟花了,你嫂子想回老家看看她爷爷。”
“挺好。”陈诩真心实意这麽觉得。
刘一舟拧上水龙头,龇牙咧嘴:“哎哟冻冻冻手。”
“往右拧。”
“……早不说。”
“你也没问呐。”
“挺好。”热水将冰锥手缓缓复原了,刘一舟长叹。
“挺好。”
“挺好。”
“咱俩就这样复读机。”陈诩说。
“咱俩就这样复读机。”
陈诩歪头。
刘一舟闭嘴:“王远这犊子上个厕所没掉进去吧,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冲水声,厕所出来个人洗手。
“你俩站这干什麽,”王远擡头,“又没有月亮。”
“站着,”刘一舟看着深沉,“思考人生。”
“别装行吗哥哥。”王远龇牙咧嘴,“卧槽,冻死我了,冷冷冷。”
“那我站着不行吗,我就站着,就站。”
“行。”
“往右拧。”
“还得是诩哥。”王远不嚎了。
陈诩:“你看看人家。”
不一会王远也站到两人边上,周见山跟刘淮张朝阳到後院找人时。
三个人排排站,他伸手拉上陈诩的兜帽。
一帮人擡头看房檐上串好的色泽油润的年货。
“站这干嘛。”刘淮问。
“看香肠呢这不是。”张朝阳说。
刘一舟学聪明了:“什麽也不干。”
这回没人说他装了,也没人再感到疑惑。
他们可以什麽也不干地待在一块,只是站着,就像一直这麽什麽也不干地到一同生长出喉结与胡茬。
一同浪费可以浪费的时间。
所有人都明白,即使今年没有群里的视频,闹闹嚷嚷的烟花。
不再独自一人地陈诩,也会是能够在这样的时刻感到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