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宛受不了陆铎的腻歪,可人现在正养伤,不能打不能骂的,只得憋着气三两下起身穿戴好,来个眼不见为净。
走之前,黎宛对着床上痴笑的男人叮嘱道:“好好躺着休息,你这腿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陆铎本想说,自己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得多,但转念一想还是闭嘴了。
难得她肯分一点心疼怜悯给自个儿,他且好生受着吧。
两人就这般相安无事地朝夕相处了半月,陆铎的膝盖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半月,有不少朝中之事寻到陆铎这儿,都被他以养伤为由推辞了,至于到底受了什么伤,福安对此讳莫如深,一个字儿也不敢透露出去。
要是被外头的人知道主子爷为了挽回一个姑娘的心,差点把自己跪成瘸子,以后还怎么在朝堂立足?福安不禁替主子爷捏一把汗。
前头得知黎宛入住新宅,金陵的好友们纷纷送来了乔迁贺礼,章思友送的是一大箱从福建运来的生鲜,陆珠儿送的是一幅亲手画的《春明景和图》,周姝则送了一块牌匾,上头题了“天下第一女官”六字,叫黎宛哭笑不得。
黎宛惦记着要请他们来新宅聚聚,好不容易陆铎能下地走动了,陶府的乔迁宴也被提上了日程。
于是五月二十这一日,陶府张灯结彩,章思友、陆珠儿及周姝应邀上门吃席。
陶夫人和傅掌柜亲自下厨,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招待客人,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好不热闹。
黎宛不会喝酒,今日也罕见地端起了酒杯,要与亲友们小酌一二。
只见她满面春风,站起身朗声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什么好消息呀?”大家看着喜上眉梢的黎宛,纷纷好奇问道。
坐在一旁的陆铎正了正衣襟,稍稍挺直脊背,等待黎宛向大伙儿介绍自己的新身份。
“我们开办女子学堂的本钱,到了!”黎宛说着,从傅掌柜手中接过一沓厚厚的银票,“承蒙大伙儿抬爱,鄙人的拙作卖得红红火火,这里共有两千两,咱们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兴建学堂了!”
黎宛语毕,座下之人除了脸色骤变的陆铎,其余均纷纷鼓掌庆贺,
“等等,”陆铎忍不住出声打岔,“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劳什子话本不是被列为禁书了吗?”
陆铎语气不善,黎宛却毫不在意,反对陆铎作揖道:“说到这儿,还得感谢太保大人,您的无心之举,让我的拙作一纸难求,一夜之间价格翻了好几番,要不是您,恐怕我还赚不了这么多,来,让我们一起举杯,感谢太保大人!”
陆铎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却不得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都当做没看到陆太保的黑脸,黎宛继续说道:“接下来的选址、择师、招生等事,就要拜托珠儿和姝儿二位了。”
周姝豪爽答:“放心交给我。”
陆珠儿在旁提议道:“咱们另提一杯,庆祝小宛成为大显朝第一名女官,替天下女子开了个好头,好不好?”
“好!”众人附和。
“以后咱们女子学堂培养出来的学生,若是也能跟小宛一般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那便是我们最大的成功。”
“姝儿说的不错,我的目标就是要叫女子也能科考,女子也能做官,女子也能跟男子一样,平起平坐!”黎宛几口酒下肚,脸上已泛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