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奥兰迪在她的身边侍奉,从未想过要?离她而去。
奥兰迪很能干,到了翡翠领后,将领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如过去一般禀报任务,但不再是面对面。
一种隔阂就那样诞生了。
“我没有怪您,您依旧信任我,不是吗?”奥兰迪微笑,她一扬眉,又道,“当时?王都中流傳着我跟您的各种谣言,您派遣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放在其?余人的身上是一段风流韵事,但在翡翠公主这儿,就成了一段“丑闻”。那死掉的皇帝陛下?对长女的期待就是找个身世?相配的贵族,将她嫁了,让她成为点缀兰斯特这一姓氏的帝国?玫瑰,但显然,皇帝陛下?的谋算没能成功。
艾洛尼亚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奥兰迪的垂着眼睫,轻柔的声音仿佛梦呓:“在我觉得您需要?我的时?候。”
黑石领。
哨塔上的超凡者们开启“鹰眼”,将河对面的情形收入眼中。兽人们在那边安营扎寨,甚至进入了一种莫名的狂欢。兽人们没有执著地进攻,但这并不意味着黑石领危机消失了。黑石领的战士们更害怕一种未知。
随着帝国?支援队伍的到来,黑石领也尝试着进行反攻。但正如大河是兽人的阻碍,同样也拦截了他们的大军。超凡者们倒是能够越过这条大河,但兽人那边也有警觉的祭司和邪教徒在,几次突袭都是失败的。他们猜测疯狂的兽人们正在开展一场邪术,可无力将它们摧毁。
这一支由兽人王亲自统帅的主力军还剩下?七万人。倒不是说兽人只有这么些,有相当一部分在草原内部监视、控制矮人,以及应对矮人以及兽人反叛者的反扑。月光之森也得到了兽人疯狂的消息,这已不再是内战,就算精灵的情况也不太妙,但精灵们还是慷慨地派遣出一支千人的精灵精锐,他们将去解救矮人。
至于北境,血族的大公维多利亚业已苏醒,但因为深渊君主渐次醒转,她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深渊,不太可能管顾人类这边的事。
“坏事一样接一样,这难道就是傳说中的黑暗时?代吗?”邪神的问题还没解决,深渊君主就已经苏醒,给费尔大陆带来一股魔潮。帝国?的傳奇们还没为有机会突破半神庆贺呢,发?现敌方势力中已有许多半神的存在。更糟糕的事,庇护他们的神明?还在沉眠。半神层次的大陆按理说可以支持神明?一部分力量降臨,但至今没有哪一个教会传出消息,说他们得到了神明?的回?应。
“聖光会驱逐一切黑暗。”堡垒高?墙上的职业者下?意识地在胸前划十字,她犹豫一会儿,又说,“圣女殿下?是神选者,或许她能请神主降臨?”
她身侧的弓箭手保持沉默,许久后,才哑着嗓子说:“如果吾主还注视着人间,教廷的高?层会堕落吗?”神主在上,光明?机枢一下?子审判了三位教廷的至高?。这不仅仅削弱了教廷的传奇力量,更糟糕的是,打垮了教廷的威望,看现在层出不穷的“太阳神教”“圣光神教”就知道了,光明?的教廷不再是唯一。至于圣女……那些后起的崇拜神主的教会也将维兰瑟殿下?奉为圣女呢。对于圣女来说,光明?教廷还是太阳神教,这重?要?吗?如果她在意教会,会在大审判时?候,也仅仅是借着水晶球露个脸吗?
光明?的信仰摇摇欲坠,而如今仅剩的支柱似乎也不那么牢靠啊。关于圣女的种种传言也有很多,她们这些信徒只能选择自我期满,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心灵。
正沉思?着,弓箭手怀中忽然间被塞了一个摆件,她猝不及防地看向一旁的同伴,问道:“哪来的?”
“红叶领中来的。”职业者耸了耸肩,她看着小巧的龙神摆件,微笑道,“至少上头?有赐福,是真的有回?应。”
“你……你背叛了圣光。”弓箭手接着摆件,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你别?胡说。”职业者斜了她一眼,她虔诚道,“我永远追随圣光。”说着还释放了一个光明?护盾来彰显她信仰的虔诚。至于黑龙雕像,她没忍住,说,“只要?拜一拜就好了,不够虔诚也能获得祝福呢,那一位还真是慷慨。”
“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弓箭手喃喃自语。
职业者伸手揽住了弓箭手,笑嘻嘻道:“宝贝,我们先活到那一天好吗?”
弓箭手沉默了。
生存还是信仰……好吧,这不是问题,信仰没有摇动。
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背叛神主的怪异感。
夜幕降临了。
但对大河两?边的存在而言,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黑石领的战士死死地盯着兽人营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达成目的的行为。
而兽人们则是在堆砌一个极大的祭坛,在创世?会的法师指导下?勾画魔法阵。
“兽人真是愚笨,这儿、那儿,还有西边的节点,不够流畅的魔法阵,可是很难起到献祭效果的。”暗影的力量萦绕在周身,将光明?的元素排挤得一丝不剩,夜色中的维兰瑟就像是暗夜本身,不被兽人们侦测到。她漫不经心地对这魔法阵做出评点,随即又饶有兴致地望着尤尔希,问道,“是风?是雨?还是雷霆?”
尤尔希沉静地说:“等待。”
“嗯?您这是允许那股力量降临?”维兰瑟诧异地望着尤尔希,她挑眉道,“一旦仪式开始运转,此间兽人会在刹那间化作血沫。您忍心吗?或者说……”维兰瑟犹疑了一会儿,问,“您有种族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