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她胸腔里那颗为鹿衿跳动的心脏,也似跟着停了摆。
忽然,她轻笑一声。
笑声很轻,像冰棱碎裂在空山里,带着股子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低下头,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半张脸,俯身在鹿衿紧闭的双眸上印下一个吻。
这双看她时总像盛着漫天星光的桃花眼,再也不会弯起来,再也不会专注地凝着她了。
一切都迟了……吗?
她抬手,从鹿衿蜷着的指缝里抽出那只染了血的丝绒盒子。
指尖擦过边角的泥污,缓缓掀开。
两枚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光,粉蓝主石像淬了星光的泪,亮得刺目。
泪又落了下来,砸在戒指上。
嘴角却扯出抹凄冷的笑,她抬眼,冷冷望向虚空。
仿佛要穿透这山林、这天地,直直盯住某个无形的存在。
她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
“阿晴,你知道……什么是系统吗?”
“系统?”林晴顿了顿,笑她,“你是说小说里那种?阿舒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种东西了?”
“小说吗……”她当时望着病房窗外,轻声追问,“那系统的作用是什么?”
“这得看剧情吧,有好有坏,”林晴的回答带了些漫不经心,“不过多半是为了攻略女主呗。”
“攻略……女主?”
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认知。
那个神奇的梦摆在那里,还有鹿衿,这只总能预判“剧情”的“拉普拉斯妖”。
可这个愚蠢的alpha不像来攻略的。
若真是攻略,又何必提离婚?何必在她靠近时后退?
阮舒盯着虚空,声音冷得像山巅的雪:“系统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小说世界……我会是那个所谓的女主吗?”
“那么女主凭什么得不到想要的人?”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是我的把她……还给我!”
话音落时,她弯腰捡起了脚边一把掉落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烧起来的恨。
她低头,吻了吻鹿衿冰凉的唇角。
“等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匕首在暮色里划过道寒光。
既然这世界要夺走她的光,那她就掀了这世界的天。
鹿衿陷在一个漫长的梦里,长到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梦里的光总是昏沉的,她像个漂浮的幽灵,眼睁睁看着阮舒抱着她的身体。
眼泪砸在她冰冷的脸上。
伤心像潮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可死亡来得更快,快到她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来不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