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路屿用手电筒照过去,格栅后都已被混凝土封死,缝隙间卡着蜘蛛或壁虎的干尸。
地下水渠虽然弥漫着一股腐臭味,相比于被浓雾淹没的空间,却有一种熟悉的人造秩序。
路屿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样腐烂的环境里感到安全。
她沿着水渠前行,途中发现了半截自行车,越往深处走,垃圾越多,鞋子、破裂的相框杯碟,甚至是人体模型。
停车场的尸骨让她印象深刻,她差点以为那又是个被困死的遇难者。
越往前走,苔藓愈加浓密,到了最后成堆的废弃课桌椅从水渠堆到了顶部,杂乱无章地排列着,路屿艰难地将桌椅挪开,从缝隙间钻过去。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扇被锈蚀的铁栏门,没有锁,只有铁链随意缠绕着。
路屿解开铁链,推门而出。
潮湿的空气忽然变得清新,水声在附近潺潺流动。
脚下的草地是真实的,散发着清香,没有浓雾,广袤的天空星辰闪烁,连云都稀少,路屿循着水流声走去,越过缓坡,泛着清冷月色的河流出现在视野中。
熟悉的景色让她长舒了口气,眼前的正是慧灵河,她来到了贝尔哈文的南校区。
没有再陷入循环重复的异常环境,她终于回到了现实,感受着风与虫鸣,望着河岸和远处的教学楼轮廓,呼吸终于顺畅下来。
路屿已经连续走了很久没停歇,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她想着先休息一下,刚坐在草地上就困得失去意识,等再睁开眼,已经到了第二天白天。
阳光的热意铺满全身,她被四周的嘈杂声吵醒,河岸已经有不少人在跑步。
路屿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直没喝水,嗓子也在冒烟。
她来到教学楼处的便利店,可掏了半天口袋,也只有一个光明手电筒和月蚀怀表,以及一支高级伤药和全能药剂,其他诸如零钱和学生卡都没有。
这里离张t小红的宿舍很近,路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要不要去找张小红借点钱。
便利店打工的女孩见她在门口徘徊不定,小心地问:“请问……需要帮忙吗?”
她的眼神实在有点怪,路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身脏污,鞋和裤脚糊满泥巴,身上带着一股地下水渠的腐气。
于是路屿向她要了杯水。
女孩不仅递来水,还塞了一小袋饼干,又善意地指出校警值班室的位置。
这简直是救命的口粮,路屿狼吞虎咽,边吃边问:“能不能借一下手机?”
女孩迟疑:“你要打给谁?”
“我的朋友,张小红,她就住在附近,是兽医学院本科二年级的学生。”
女孩显然知道张小红,在听到路屿的说辞后,脸色慢慢变得古怪:“……恐怕她接不了电话。”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