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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话 将军岭怪事(第1页)

时值暮春,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宁瑜与阿翎行至一处名曰“青林镇”的所在,但见镇外山峦叠翠,云雾缭绕,本是清幽之地,镇中气氛却颇为沉郁。街道之上,行人面色惶惶,交谈之声亦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公子,这地方好生奇怪,”阿翎一身浅碧衣裙,灵动的眼眸四下打量,微微蹙眉,“空气中……有一股沉沉的‘锈’味,还夹杂着很深的恐惧。”她身为灵鹤族后人,感知远常人,能体察万物气息,尤其是生灵的情绪波动。

宁瑜一袭月白长衫,步履从容,闻言轻轻颔,目光掠过街边一间紧闭门户的茶肆,缓声道:“嗯,煞气盘踞,怨念深结。此镇地下,怕是埋藏着不小的祸根。”

正言语间,忽闻前方传来一阵悲戚的哭声,并夹杂着惶急的议论。两人循声而去,只见一座白墙黛瓦的宅院前围了不少人,门楣上挂着招魂的白幡,院内哭声正是由此传出。

一打听,方知是镇中大户李家的独子李铭出了事。三日前,李铭与镇中几个胆大青年,瞒着家人,偷偷去了镇外三十里处的“将军岭”,据说那里现了一座古墓。几人贪图墓中可能存在的财宝,竟趁夜挖掘,欲行盗墓之事。不料,次日清晨,只有李铭一人失魂落魄地跑了回来,其余三人皆不知所踪。而李铭自回来后,便陷入癫狂之态,胡言乱语,力大无穷,且畏光惧声,家中仆役近身不得。请了数位郎中都束手无策,只说是“邪祟入体”,非药石能医。今日,那李铭情况愈恶化,竟开始以头撞墙,状若疯魔,家人无奈,只得绑缚于床榻之上,哭声便是李母所。

“将军岭……古墓……”宁瑜沉吟片刻,对阿翎道,“看来,那‘锈’味与恐惧的源头,便在此处了。”

阿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那李公子好可怜,虽说是自己行差踏错,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如此受苦。”

宁瑜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然救人一命,亦是功德。且去看看,这古墓之中,究竟藏有何等怨怼,竟能累及生人至此。”

二人遂上前,表明身份,言明或可救治李铭。李家老爷本是病急乱投医,见宁瑜气度不凡,阿翎灵秀逼人,虽不知其底细,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二人请入内室。

室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草药与腥臊混合的怪异气味。李铭被牛筋绳紧紧捆在榻上,双目赤红,瞳孔涣散,口中出“嗬嗬”的嘶吼,身体不住扭动,额头因撞击已是血肉模糊。他的指甲变得乌黑尖长,皮肤下隐隐有青黑色脉络浮现,周身散着浓烈的死寂与暴戾之气。

宁瑜凝神细观,只见李铭眉心之间,一团浓如墨汁的黑气盘旋不去,其中更有点点幽绿光芒闪烁,仿佛活物。“不是寻常的阴煞侵体,”他轻声道,“是‘尸魄怨念’与‘地脉毒瘴’交织,已侵入其神魂本源。若再迟半日,三魂七魄被彻底侵蚀,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阿翎闭目感应片刻,低声道:“公子,我听到他魂魄在哭嚎,很痛苦……还有,他身上有好几种不同的‘声音’,很混乱,很怨恨。”

宁瑜自袖中取出一张黄符纸,指尖灵力微吐,迅折成一只小巧的纸鹤。他对着纸鹤轻轻一吹,那纸鹤竟翩然飞起,周身散出柔和的白光,在李铭头顶盘旋三圈。白光洒落,李铭的挣扎稍稍平复了一些,眼中的赤红也略褪,但那团黑气依旧顽固。

“此法只能暂缓,治标不治本。”宁瑜收回纸鹤,对李老爷道,“令郎之症,根源在那将军岭古墓。需得往那墓中一行,查明怨气源头,方能彻底化解。”

李老爷闻言,又是感激又是担忧:“多谢宁公子!只是……那将军岭邪门得紧!不仅铭儿他们出了事,早年也有不少胆大之人前去探墓,皆是有去无回。传说那是前朝一位叛将之墓,墓主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厉鬼,守护陵寝,凡靠近者,必遭横祸啊!”

“无妨,”宁瑜神色平静,“正因如此,更需前往一探,否则此厄不解,恐祸延整个青林镇。”

当下,宁瑜向李老爷及当时侥幸逃回、如今仍心有余悸的李铭(在宁瑜符咒暂时镇定的片刻清醒中)仔细询问了那夜盗墓的经过。

据李铭断断续续的回忆,他们一行四人,凭借一些粗浅的风水知识和淘换来的简陋工具,在将军岭一处背阴的山坳找到了墓穴的疑似入口。那入口并非人工开凿的墓道,而是一个因山体滑坡偶然暴露出的裂隙,幽深黑暗,向内里望去,深不见底,隐隐有阴风倒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类似金属摩擦的奇异声响。

四人年少气盛,虽觉诡异,但贪念压倒恐惧,还是点燃火把,鱼贯而入。裂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天然溶洞改造而成的墓室前庭。庭中怪石嶙峋,石笋、石幔林立,在摇曳的火光下,投射出张牙舞爪的影子,仿佛无数窥伺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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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未在前庭现太多值钱的明器,只零星见到一些腐朽的兵器残片和陶罐碎片。于是继续深入,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来到主墓室门前。那墓门乃是用整块青金石雕成,沉重无比,门上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诡异符文,以及一幅幅描绘战争、杀戮场景的壁画,画中人物表情扭曲,充满痛苦与怨恨。

四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撬棍将墓门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墓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刺鼻的腥风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腐朽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味,令人闻之欲呕。与此同时,那金属摩擦般的“嗡嗡”声陡然变得清晰响亮,仿佛就在耳边震响。

墓室内漆黑一片,火把的光线投入,仿佛被黑暗吞噬,只能照亮门前尺许之地。他们隐约看见墓室中央似乎有一具巨大的棺椁,棺椁周围,影影绰绰立着许多人形黑影。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先是手中的火把毫无征兆地齐齐熄灭,仿佛被无形之手掐灭。紧接着,那“嗡嗡”声变得尖锐刺耳,直钻脑髓。黑暗中,响起无数细碎、密集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爬行。李铭感到有冰冷黏湿的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同伴们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充满极致的恐惧。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只觉得抓住他脚踝的东西力道奇大,且带着刺骨的寒意。混乱中,他摸到怀中有一枚家传的、据说开过光的玉佩,急忙掏出胡乱挥舞。那玉佩似乎出微弱的暖光,抓住他脚踝的力道微微一松,他趁机连滚带爬,凭着来时的记忆,拼命向外逃,甚至顾不上回头看一眼同伴的状况。他只记得,在逃出墓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以及同伴们最后一声戛然而止的哀嚎……

听完叙述,宁瑜心中已有了几分推测。他让李老爷准备了一些朱砂、黄纸、糯米、黑狗血等物,又取了一截年份久远的桃木,削制成剑形。阿翎则默默感应着天地气息,试图与周围的山川草木沟通,获取更多关于将军岭古墓的信息。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宁瑜与阿翎便动身前往将军岭。离了青林镇,越往岭中走,周遭景物越荒僻。山路崎岖,林木蔽日,空气中那股沉滞的“锈”味果然越来越浓,甚至连鸟兽虫鸣都几乎绝迹,一片死寂。

阿翎神色凝重:“公子,这里的土地在‘哀鸣’,草木的气息也很痛苦。那古墓像是一个毒疮,在不断侵蚀这片山川的灵性。”

宁瑜点头,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山坳深处:“阴煞之气汇聚如柱,直冲霄汉,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一定范围,难怪只影响青林镇及周边。此墓格局,绝非寻常叛将之墓那么简单。”

循着李铭描述的路径,两人很快找到了那个因山体滑坡暴露出的裂隙入口。那裂隙黑黝黝的,宛如巨兽张开的嘴巴,不断向外逸散着阴寒的气息。站在洞口,即使是在白日,也能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那奇异的、若有若无的“嗡嗡”声,也愈清晰起来。

宁瑜取出一张“净天地神符”,指尖燃起真火,符纸化作一道清光射入裂隙,暂时驱散了入口处的部分阴霾。他转身对阿翎道:“洞内凶险未知,你跟紧我,万不可贸然行动。”

阿翎乖巧点头,手中捏了一个宁瑜教她的护身法诀,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清辉。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裂隙。初入时,与李铭描述无二,狭窄阴湿,仅容一人通行。行不过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是一处巨大的溶洞空间,正是那墓室前庭。

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在地面的石笋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然而,这些本该是清澈的水珠,却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色和腥气。前庭地面散落着李铭等人遗落的工具、熄灭的火把,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宁瑜目光扫过四周石壁,现上面刻满了与墓门类似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并非装饰,而是某种古老的禁制,似乎在汲取地脉中的阴煞之气,汇聚于此。

“公子,你看那里。”阿翎指着溶洞一角。只见那里堆叠着几具白骨,衣着早已腐朽,从残存的布料和身边的工具看,应是早年探墓的盗墓贼。这些白骨姿态扭曲,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骨殖表面呈现一种不正常的乌黑色。

宁瑜走近细看,眉头微蹙:“并非被外力击杀,而是……精气被吸干,魂魄亦被拘禁于此。”他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具白骨的额骨,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微弱怨念,“是了,与那李铭身上的气息同源。”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那条狭窄的甬道,来到了主墓室那扇巨大的青金石墓门前。墓门依旧保持着被李铭等人撬开的那道缝隙,阴寒刺骨的气息正从中源源不断涌出。门上的壁画更加清晰,描绘的是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率领军队征战四方,但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壁画中反复出现一种奇特的仪式,将军站在堆积如山的尸骨上,手持一个造型古怪的青铜铃铛,似乎在举行某种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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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嗡嗡”的异响,此刻已变得如同雷鸣般在脑海中震响,仔细分辨,那并非单纯的金属摩擦,更像是一种低沉的、持续的、由无数细微声音汇聚而成的……骨鸣之音!

“骨鸣?”阿翎掩住耳朵,小脸有些白,“是骨头在响?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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