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停滞了一瞬。
奕傀甚至没来得及出惊叫,他怀里的酒葫芦脱手飞出,被这冲击波掀飞。
陈大口怒目圆睁,一瞬间脱口而出了一句你老母。
他不敢接,也接不住。
墨景生身形一晃,便出手阻拦。
只是一瞬的接触,他的指尖便已化为焦炭。
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棺椁连一息都未能撑住,便与其中那具尚未完全凝聚的道躯,一同化为了最细微的齑粉,被狂暴的雷光裹挟着,彻底湮灭于虚无。
雷光去势不竭。
在彻底摧毁了棺椁之后,它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直接轰穿了溶洞的穹顶,轰穿了整座孤峰的峰顶!
待到光芒散尽,溶洞之内,已是一片狼藉。
原先停放棺椁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大坑,坑边兀自闪烁着细碎的电弧。
而溶洞的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平滑的圆形孔洞,直径足有数百丈。
透过那孔洞,甚至能清晰地瞧见外头蔚蓝的天空与流动的云。
整座山,竟被硬生生打穿了。
至于李稳,又已不见了踪影。
“我……我老母……”
陈大口那瓮声瓮气的话语,打破了死寂。
他独臂抬起,指着那口本该停放暖玉棺椁,如今却只剩下焦黑深坑的地方。
“我老母生前常教我,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方才说什么来着?我说这里头要是没鬼,我陈大口今天就吃屎!”
“说话啊六师弟!”
陈大口魁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李蝉完全笼罩。
“你儿子得了陈根生的好处,反手就给了你一记耳光!如今五师妹尸骨无存,你待如何?”
“我这条胳膊,也是拜那陈根生所赐!你我如今,算是同病相怜!”
他言语间虽是斥责,却也带着几分同仇敌忾。
“六师弟,大师兄在此,你我三人联手,先去寻那陈根生,再寻你那不孝子,将他们剥皮抽筋,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老母说了,有仇不报非君子!”
奕傀张张嘴,想为陈根生辩解几句,可一想到方才那毁天灭地的雷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唯一的知情者墨景生,却是缄口不言。
他踱至那深坑边缘。
雷蚤太暴裂,连带着那具耗费了李蝉无数心血的还身甲,都一并化作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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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不能复生。”
他转过身,看向面色铁青的李蝉,语气平淡。
“节哀吧六师弟。”
陈大口难以置信。
“为何是他节哀?”
墨景生摇了摇头。
恰在此时,只见李蝉失魂落魄,踉跄着行至那深坑之侧。
他俯身探手,然指尖距地一寸之际,便止不住地轻颤。
刚复得的假婴修为,此刻非但未能衬出半分仙风道骨,反倒将他的脊梁压得弯了下去,面容上,两道霜白长眉,竟透着几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