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将散未散之际,西市废窑的断墙下已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口。
林星回将油布裹紧的密信塞进道袍内袋,指尖触到月纹玉坠的微凉,转头见萧月落正帮般若拍去僧袍上的炭灰,红衣在晨雾中像簇跳动的火:
“软软,密道入口在财神庙后墙,琉璃先去清障。”
夜琉璃已将忠字匕别回腰间,玄色劲装与阴影融为一体:
“一刻钟后在庙侧老槐树汇合,遇紧急情况敲三短两长。”
话音未落,人已如柳絮般飘上断墙,只留下片衣角在晨光中一闪而逝。
苏月趁机将瓷瓶塞进每个人手中:
“这是清心解毒丹,摩罗教的蛊烟怕这个。”
她给沈富贵递药时,瞥见他吉光裘里露出的酱肘子油光,忍不住嗔笑。
“都要逃命了还惦记吃食。”
“这可是最后一块!”
沈富贵慌忙把肘子往怀里塞,却不小心带落了几张银票,被叶凌霄一脚踩住:
“财迷心窍,等会儿被缇骑追上,银票能挡刀?”
话虽刻薄,却弯腰帮他拾起,指尖触到银票上的万宝行印记,动作顿了顿。
那是沈墨当年给林家送军饷时用的商号标记。
“走了!”
历天行突然低喝,长枪在地面顿出闷响。
他玄色劲装的肩头还渗着毒血,是方才为护阿桃所受的伤,此刻却挺直脊背如劲松。
“我断后,你们带密信先走。”
林星回按住他的枪杆,醉仙葫芦在腰间轻轻碰撞:
“历兄刚解毒伤,断后之事……”
“这是我欠林家的。”
历天行眼底翻涌着红血丝,指尖抚过枪杆上“忠勇”二字的刻痕。
“我爹的血书不能白留。”
般若突然双手合十:
“贫僧与施主同往,莲花圣法可护施主周全。”
张灵韵也晃了晃桃木剑:
“还有我!龙虎山的镇煞符专克东厂的阴邪手段。”
林星回刚要再劝,远处已传来“抓反贼”的呼喊。
萧月落流云软剑出鞘,剑气挑断袭来的飞箭:
“别争了!叶凌霄、慕容雪随我护着密信,苏月断后时负责疗伤,其他人按计划行动!”
话音未落,她已拽着林星回往巷弄深处跑,红衣扫过墙角的野草,留下串细碎的露珠。
巷弄狭窄如肠,两侧青墙高耸,晨雾在砖缝间凝成水珠。
夜琉璃的身影突然从墙头坠落,匕上沾着新鲜的血:
“前方便是财神庙,暗哨已清,但庙外有五十名缇骑守着。”
她手腕翻转,三枚透骨钉脱手而出,精准钉死后方追来的两名探子。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进密道。”
沈富贵突然掏出锭金元宝往地上一扔,金元宝在青石板上滚出清脆声响,立刻吸引了巷口缇骑的注意。
“蠢货!”
叶凌霄低骂着拔剑,星河长明剑的荧光在窄巷里铺开,却见沈富贵已拽着般若往庙后跑:
“这叫声东击西!懂不懂做生意的门道?”
庙侧老槐树下,夜琉璃正与三名缇骑缠斗。
她的影杀术最擅近身搏杀,匕贴着对方手腕一转,便挑断了那人的筋络,动作干净得没有一丝声响。
但缇骑越来越多,腐骨爪的腥臭渐渐弥漫开来,她肩头不慎被抓中,玄色布料瞬间渗出黑血。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