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没有再次返回西凉城,因为他推测在许棒子被俘的情况下,那司徒业肯定也要防着自己偷偷潜入,暗中设下各种眼线,令城内危机四伏。
所以,他只准备在西凉城外暗中活动。并且他此刻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强压心中愤怒,保持着绝对冷静。
仔细分析过后,他心中也已经有了精准的判断。他觉得爱妃,寅虎,储道爷等人,很大概率是没有被俘的,或许已经逃脱。
原因很简单,这仙澜宗肯定已经把自己的信息告知给了西凉皇族,那若是大家都被抓了,这几个人的分量,肯定要比一个许棒子的分量要高。
况且,他与爱妃的夫妻关系,这潮龙城的人也能看出来。所以,他们此刻手里要是有更多的牌的话,就绝对会一次性全放出来,而不会只单单放出一个许棒子……
这样想来,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有许棒子一个人被抓的话,那还好操作一点。
只不过,这孤身一人想要在虎口中拔牙,并且还要做到杀了恶虎,出了心中这口恶气,那确实是极难的。这需要过人的智慧,与滔天的胆色。
他需要好好谋划一下……
入夜,戌时过半,任也再次返回了武庙的闹市之中。
此刻虽已是天色渐晚,但这里却依旧热闹非凡,勤劳的神通者牛马们,都在卖力地经营着自己的营生。
任也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位于武庙左侧的一个茶摊。他白天的时候,在这里打探过一些有关于司徒业的消息,算得上是一位老客了。
只不过,现如今城中发生巨变,而司徒家的眼线又可能遍布整个西州,所以他并未以之前的面孔视人,只用了一张易容符,变幻成了一副普通散修的模样,坐在了茶摊内。
一个看着就很机灵的中年老板,笑吟吟的给任也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客官,我这茶摊人来人往,听得多,见得也多,您是有什么事儿要问吗?”
“两件事儿。”任也没有喝茶,只坐在那里,面无表情道:“第一,帮我找一位寿元将尽,油尽灯枯的老人。这位老人要么是大德大善之辈,受人敬仰;要么是恶名传千里,坏事做尽之徒。他的品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最好是二三品之人,且距离西凉城不要太远。”
很机灵的中年老板,在这武庙周遭已经经营了数年茶摊,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要求。
他沉吟半晌,专业性很强地回道:“在九黎大陆找大德大善之辈,简直与寻找双穴之女一般,难如登天,世间罕见。不过,若是寻找一位恶名远扬,坏事做尽的人,这倒是极为容易。此事,收你三万星源如何?今夜子时前,我就可以给你确切的消息。”
“第二件事儿。”任也微微点头,继续道:“帮我将西凉城附近,2-4品的差事秘境,做一个详细的见闻总录。每一个秘境,需标出难易程度,是否曾经有人完美游历过。若有可能,还要标出差事内容,触发条件等等。总之,就是要详尽,要精准地表明秘境地点。”
“此事有些繁琐,你多久要?”老板皱眉反问。
“最好是,今夜子时前。”任也回。
老板斟酌再三:“那就需要加人,加人就意味着加钱。此事收你八万星源如何?”
“多少定金?”
“你留下五万,子时再来补剩下的就可以。”
“刷!”
任也抬手唤出五万星源,摆在桌上后,便果断转身离开。
老板瞧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大脑过载的表情:“真是个怪人啊,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打法……。”
……
星月明亮,晚风轻拂。
任也藏在西凉城外的荒郊中,饿了就是吃干巴巴的烙饼、牛肉,渴了就喝山泉,一直独自等到了子时过后。
那位茶摊的老板虽然收费不算便宜,但却真办事儿啊。那秘境见闻录中,足足记载了二十多个知名的2-4品秘境,且内容详细,距离西凉城不远。
任也拿到时,上面的墨迹还未干涸,这显然是加人后新写的。
至于恶名传千里之人的信息,他也足足准备出了四个,且都是生活在距离西凉城不远的小镇或县城内。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黎民人间中的大富大贵之辈,且为富不仁,乃是当地恶名远扬的土财主。
茶摊老板虽然准备出了四份信息,但却只收了任也一份钱。由此可见,这九黎大陆的江湖草莽之辈,相比于那些古宗门来讲,还是比较靠谱的。虽然心黑手狠,可都很讲规矩。
任也一边查阅着四位恶人的信息,一边乘夜而行。
他当晚什么都没干,只赶到这四位恶人的宅邸周遭,仔细踩点,观察,挑选,并最终选定了一位姓尤的老人。
这位尤老爷是西凉府安东乡的一位官商,腰缠万贯,拥有十六名子嗣,本人也是一位二品神通者,且在本地的名声极差,是有名的护犊子,扒皮奸商。
他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病重,长期卧床不起,家中子嗣甚至在十几日之前,就已经为他打好了一副奢靡至极的大棺材。
说白了,此刻所有子孙后代,都在翘首以盼地等待着老爷子咽气。
任也选定此人后,已是天光破晓之时,所以他没有着急行动,而是躲在安东乡周遭的荒野中,命令神娃值岗,而自己则是席地而眠的休息。
白日过后,夜幕降临。
任也精神饱满,心态沉稳地潜入了安东乡。他在尤家大宅的周遭转了一圈,察觉到院中只有一位三品神通者后,便暗自调动气运之力,遮蔽自身,隐匿气息,悄悄潜入了尤家。
趴在房檐上等待了两个多时辰后,这守在尤老爷身边的一群亲友,见老爷今晚应该死不了,才各自返回房中休息。
那位三品神通者,也已入房酣睡,东家院内就只剩下了两名婢女,还有尤老爷最疼爱的小妾。
任也见时机已到,便动如脱兔的从房顶跳下,一路弯腰潜入到了尤老爷的卧房外,并动用储道爷给他的迷药,很轻松的令身为凡人的小妾与婢女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