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秦浩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再度醒来时,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笨拙地抱着他。
一旁一个中年妇女含笑接过秦浩,他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哪有你这么抱孩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身上有刺呢……”
一旁的白嘉轩脸色一变,中年妇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戳到了弟弟痛处。
朱先生见状岔开话题:“这孩子的名字,我有眉目了。”
白秉德夫妇闻言连忙道:“叫什么?”
“浩,有浩然正气,也寓意着广阔、深远,不如就叫白浩如何?”朱先生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
白秉德夫妇相视一眼:“好,这个名字起得好,白浩,顺口又有深意,辰熙不愧是咱们原上最有学问的人。”
白嘉轩此刻也从姐姐手里把秦浩抱在怀里:“儿子,姑父给你起的名字好听吧?往后等你长大了就跟着姑父念书,也做个有学问的人。”
看在名字没改的份上,秦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脸,顿时逗得几人开心不已。
一个月后,白家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说是盛大,实际上也就是把族里的人请来,吃上几碗油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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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个动荡年月,能吃上油泼面已经是堪比过年的待遇了。
大喜的日子,白嘉轩也一扫刚刚死了媳妇的阴霾,抱着秦浩招摇过市,此前他克死好几任老婆,别人没少在背后说风凉话,甚至说白家会在他这里绝后,现在他有后了,自然要在众人面前显摆显摆。
鹿子霖悄声对老爹鹿泰恒埋怨:“我说不来,你非得来,瞧见了吧,刚生了个娃就跟大伙这显摆上了,有什么的,将来能有出息,光宗耀祖才是真格的。”
鹿泰恒瞥了儿子一眼:“这话算是让你说对了,娃有出息那才是扬眉吐气。”
“那咱儿子兆鹏肯定比他儿子有出息,瞧他那名字,白浩,白白搁那耗着能有好嘛。”鹿子霖不屑道。
鹿泰恒摇摇头,懒得搭理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扒在门框边,眼巴巴盯着席面上的油泼面。白秉德皱了皱眉,起身招呼长工:“给他们舀些面汤,再拿几个馍分分。”
白嘉轩却一把按住父亲的手,高声道:“今儿是我娃的满月宴,见者有份!给这几位乡亲也端几碗面来!”
鹿子霖冷哼一声,低声嘟囔:“装什么善人……”
……
时光如梭,转眼五年过去,秦浩也从只能躺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了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秦浩也没有太过藏拙,稍微表现出的一点聪颖,就让白秉德夫妇和白嘉轩惊为天人,就连朱先生也是赞不绝口。
作为白家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不论是白秉德夫妇还是白嘉轩对他都是关爱有加,甚至白嘉轩还因此顶住了父母的压力,愣是五年都没有再娶。
不过今天算是彻底躲不过去了,白秉德夫妇堵在院门口,愣是不让白嘉轩出门,死活要让他再娶一房媳妇。
“你们就不要再逼了嘛,我又不是没娃,非得再娶个婆娘回来作甚?”白嘉轩一屁股坐在冰天雪地的门槛上。
白赵氏气得直喘气:“你说的这是甚话,咱白家人丁单薄,三代都是单传,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咱白家就绝后嘞。”
白嘉轩咬牙道:“那我都克死六房媳妇嘞,谁家好闺女肯嫁给我?”
“那你不管,这年头只要出得起彩礼就不怕找不到媳妇儿,鹿三,粮食都装好车了吗?”
后院传来鹿三木讷的声音:“东家,都装好嘞,满满一车。”
白秉德指着儿子:“媒人已经帮你说好嘞,一车粮食换一个媳妇儿,去把媳妇儿带回来吧。”
白嘉轩跺了跺脚:“这干的算啥事嘛,到底是娶媳妇儿还是卖媳妇儿嘞?”
“是娶是卖你不管,人家乐意就行。”
白嘉轩见父母态度强硬,只好妥协,跟着鹿三上了马车。
一路上顶着风雪来到一户人家,结果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媒婆只说得天花烂坠,这家人父母看着外面满满一车粮食,就催促里屋女儿赶紧跟着白嘉轩走。
白嘉轩却听不下去了,抛下媒婆就往外走,走了没多久又从车上扛了两袋粮食丢在这户人家门口。
气得媒婆威胁要到白秉德面前告状。
结果,当晚白秉德就让白嘉轩去祠堂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