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有起飞重量限制的,这时候就是人比枪重要,几十条枪就是一个人,再算上弹药,那得多沉?我觉得大概率不让咱们带枪。”
“狗日的,不带枪咱们怎么打仗?”不辣下意识的骂了起来。
“姓虞的不说了么,到了那边要什么有什么。”要麻接了话,不确定的看着王言,“你说的是真的?”
王言微笑摇头:“那谁知道真假啊?”
于是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到底怎么打仗,飞机多大威力,能坐多少人云云,说的都是天真热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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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环境里,他们是在无聊的扯蛋,然而这话隔着百年听来,却又心酸极了……
这时候,兽医掐着烟杆走了进来,眼神扫了一圈,还是看向了王言:“后生,来给我搭把手,又死了两个娃娃,给他们埋了去。”
“老爷子是看我好说话啊。”
“你这个后生是个讲理的,明大义。”兽医呲着一口的老黄牙。
“行了吧,别给我戴高帽。”
虽然如此说,但王言还是动了身,晃晃悠悠的出去到了外面,正看到了一个两轮木头车,上面两个草席卷着尸体,脚还漏在外面,尸体旁边放着两把铁锹,还有两碗稠粥。
“哎呀,老咧,做不动活咧。”兽医看着车上的两具尸体直摇头。
王言上去拖着车走:“老爷子多大岁数了?”
“五十四咧。”
“不容易。”
兽医嗨了一声,摆手说道:“这年月,哪有容易的吗,不遭小鬼子祸害,那就不错喽。”
两人聊着闲话,就这么去到了镇子外面的野地。
王言弄着铁锹,利落的挖了两个坑出来。
“好家伙,干的真快啊。”兽医看牲口一样。
“不快能行吗?我这一路吃败仗过来的,干的最多的事儿,除了溃逃,那就是挖战壕。这活熟的很。我跟你说啊,老爷子,我在北方打仗的时候那才是难受呢。大冬天的,土冻的邦邦硬,一锹下去就挖一层,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你也不容易。”
“那你刚才的话就得送回去了。”
兽医笑了起来,哎呀一声说道:“以前我挖坑,都是烦啦陪我过来的,拖着他那条烂腿……”
“养伤呢嘛,不能大动干戈。”
“你说他那个腿,还得多长时间能好?”
“再有个三天基本就差不多了,我没说假话。”
兽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烦啦能去不能去?”
“爱去不去呗,老爷子管的还挺宽。”
“哎呀,你不懂。烦啦是个好后生,就是他没了魂儿,丢了精神,活像个鬼。不像你,你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那也能理解。”王言爬上了坑,掏出烟来分了兽医一支,“都是打惯了仗的,一路打一路败一路逃,要怪就怪那老佛爷不懂事儿,使我泱泱大国沦落至此。”
“我也知道。”兽医长吐了一口烟,“可人不能那么活着。你看看院里那帮人,虽然一个个的说起来打仗就骂天骂地骂长官,可事到临头,没几个缩着的。尤其是阿译,你是眼看着的,都说他没上过战场,没打过仗,不知道多惨烈,可我觉得不是,人家是打心眼里要保家卫国。
就是这个烦啦,读过书,还会洋文,学生兵出身,还是北平那大地方出来的,有见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是一心想着做个鬼。
你不知道,就在你来之前,这烦啦给家里写了遗书,说要打大仗咧,生死难料,只当他死了。这是铁了心不做人了……”
“我听明白了,老爷子,这是你跟烦啦处的好,看着他这么没精气神心里过不去。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上了战场就是玩命去了,真是生死难料。他去了,说不定就死了。不去,说不定能活的长久。是好是坏,谁说的清?”
“是啊,我这不是也就跟你说说嘛。哎……随他去吧……”
“老爷子,你就是给自己找事儿。都这把岁数了,你不打,谁还能说什么?”
“我就是要打,打到死为止。我还有儿子呢,也当兵呢。你有一句话说的好,宁死不当亡国奴。狗日的小鬼子,好好的日子都让他们搅和了!”
王言笑了笑:“这事儿啊,还真说不好。就是没有小日本,咱们也够呛能有安生日子。你岁数大,以前的事儿肯定也知道。那大军阀,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后天咱俩合伙打他,都称王称霸争天下呢,那还能安生的了?”
“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老家那边还有土匪呢,下手不比小鬼子轻,真能祸害人。”
“都一样,我们东北那边叫绺子,就没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