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孟胸有成竹,笑道:
“收夷王是替魏帝驾车、执刀的人物,这一道【收夷行述秘法】,本就是观想魏帝穿行军阵所得之法,是传家的宝贝…魏王想必…有用处。”
李曦明这下知道对方把握是哪儿来的,皱眉不语,明孟却幽幽道:
“即使魏王用不上…这东西也是司徒家的家传之物…谁知道有什么用处呢?司徒霍在大宋麾下,想必对这东西也有几分心动。”
此言一出,李曦明瞳孔微微放大。
‘司徒霍?是收夷王一脉?他?’
李曦明虽然听闻司徒家曾是关陇大族,可数代以来,关陇的世家可换了好几批!从来没想过司徒霍能和魏帝搭上边,眼下的震撼是实打实的,面上却笑道:
“他六亲不认,你要叫他认祖宗?”
明孟哈哈一笑,抚掌叫妙,只道:
“真人想必也知道,这些释器虽然珍贵,却无一完整,我们释器也不如灵器用料珍贵,难抵上这样一道古代秘法,我是真心实意来的,一来希望魏王能多多照顾我莲花寺的人物…二来…在真人的那枚铜盆上。”
“哦?”
李曦明不动声色,笑道:
“这铜盆虽然有几分释道的影子,却是灵器,可不是一两道秘法能换的。”
明孟面露难色,道:
“真人误会了。”
他只道:
“此盘来历悠久,虽然品质不高,出身却不凡,乃是【大至禅天参堰】所立【堰羊寺宫】的东西!”
李曦明知道【堰羊寺宫】,更从李周巍那里知道仙修口中的【参堰子】就是【大至禅天参堰】,被释修们捧得很高,心中有几分明晰:
‘参堰是今释之始,所以这铜盆…还是灵器!’
他沉吟着,明孟则正色道:
“空无道的创始人,不过是堰羊道统之下一籍籍无名之辈,这铜盆就是其灵器,虽然品质不佳,却有大因果,因此…空无道趋之若鹜!”
李曦明心中一明,疑道:
“道友真是好心!”
在他看来,明孟完全没有把这东西告诉他的必要,岂不是自讨苦吃?
听了他的话,明孟摇头:
“我并没有换取此物的意思,善乐道也并不想插手空无大欲之间,我只是提醒真人…大欲道已经暗暗瞒天过海,去向道友换取此物——此物一旦落入空无大欲,必然会给魏王营造一劲敌!”
李曦明神情一肃穆,沉默下来:
‘看来…他们的人就是找上过岭峰那一对师徒了!’
他将和尚的话左右想了一遍,觉得利益与逻辑都有根脚,又去回忆诚铅的表情,倒也不觉得他像是资敌的人,更像是同样被蒙在鼓里,久久沉默之后,方才开了口:
“多谢提醒!”
明孟与明慧不同,并没有那样重的阿谀之心,见他有了答复,重重点头,起了身,微微一笑,法力一涌,那卷的字迹已然一一显了形,李曦明上下扫了一眼,通读一遍,晦涩至极,皱起眉来,去看明孟。
这和尚双手合十,声音很是忠厚:
“论明阳,谁能胜过魏王?在这处使坏,小僧也是不要命了。”
李曦明点了点头,听着和尚道:
“我师兄受大羊山之命,驻守江岸,多有打扰了!小僧还有要命在身,告辞了!”
他干脆利落地离去,李曦明则收了东西,仔细思量了,把这铜盆藏好,心中渐渐有数:
‘也算了结了…把那几炉丹药炼罢,给两人送过去,我也应当闭关,专精些术法。’
正准备下山,却觉那平偃魔头等在殿前,含笑看着他,低声道:
“真人…大王手中事了结,有一句话,托真人带给魏王!”
李曦明心中霎时警惕起来,面上客气颔:
“不知是哪位殿下?”
“白龙祧,备海龙王。”
“请讲!”
老魔头沉沉地盯了他一眼,道:
“魏王曾经答复过龙王,太祖为落霞所害,龙属是千年故交,想必能辨是非——如今魏王已经是紫府中期,应循旧时诺言。”
李曦明直勾勾地盯着他,口中隐约苦,问道:
“龙王这是什么意思?”
平偃行了一礼,道:
“等着魏王打到济水,龙王会亲自前来,与魏王商议此事,可盼望着魏王记住了,龙属虽然不曾插手南北,可对魏王——是有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