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不像是乡下人,比孙雪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他被下放的地方是黔省,环境恶劣,高山险阻,他……上山打猎,不小心掉下了峡谷,峡谷下是湍急的河流,我们带着村民找寻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他……”
说着,他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泪水,很是伤心。
叶大娘悲痛欲绝,哭倒在苏梅婷怀中。
“我们清清白白一生,究竟做了什么孽,受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不如当初就被人逼死,至少还不用承受现在的痛。
他们忍受磨难,为的就是有一天还能有一家人团圆的时候!
小团子笨拙地拍拍陈老爷子的手背,“爷爷不哭。”
陈老爷子抹了一把脸,擦了擦眼泪,长长叹声气。
不想哭,可心里实在难受。
小团子碰了下他手里的玉坠,“这是叔叔的吗?”
老爷子泪眼朦胧看着躺在手心的玉坠,这是一个观音吊坠。
他儿子出世,彼时陈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他花重金寻来的古董观音玉坠,给儿子戴上。
不求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平安安,一生稳定。
只是这些,哪一样他都没做到。
“是他的,从小就戴着的。”
小团子扁着嘴,小手摸了摸玉坠,“这是项链吗?”
苏梅婷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玉坠上头。
沉默片刻,她开口问道:“既然是项链,不是应该随身佩戴吗?”
如果是人掉下悬崖,生死未卜,随身佩戴的项链,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老爷子倏然握紧玉坠,猛地看向段延年。
“这个玉坠,他从不离身的!”
段延年突然被这样问,愣了一下。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之前干活儿的时候,红绳断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再戴这个坠子。”
怀疑
陈老爷子和叶大娘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在段延年的解释中被掐灭。
“除了这个玉坠,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我都带过来了。”
都是一些洗干净的衣物。
两个老人家伤心得不行,段延年就这么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助理提醒了他一下时间,段延年才说道:“伯父伯母,我过两天再过来看您二位。念礼的死,也是我心中的痛,我非常遗憾,您二位也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说罢,他深深鞠了一躬,让助理将送来的东西留下,两人才离开。
儿子死了,还是连尸首都没找到,两位老人家心中悲痛难忍。
在段延年离开之后,齐齐倒下。
苏梅婷不得已,只好留在这里照顾。
只是陈念礼的离去,仿佛也将老人家的精气神带走,白了头发。
尤其是陈老爷子,本就身体不好的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苏梅婷忙前忙后,要照顾老人家,还要打理针织厂的事,脸都消瘦了许多,应重晔看着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