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怡和梁屿川定亲宴当天,俞慧雁跑到长公主府哭哭啼啼。
长公主坐在金碧辉煌的椅子上,手拿南山玉雕琢的核桃,一脸不耐烦。
“长公主,我们全家追随您多年,为您当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父亲身陷囹圄,哥哥惨死,我守了一年的活寡,被全京城笑话,还被梁屿川骗了身子,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只能去死了!”
俞慧雁凄凄惨惨地哭诉着。
她听闻长公主近几日很高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趁着长公主心情好的时候来诉苦,总比在长公主暴躁烦闷的时候来效果好。
长公主虽然不胜其烦,却也没打断她。
等她哭干了眼泪,才幽幽开口,“风月之事,你怎么好只推到梁屿川一个人身上?他是即将成为世子的人,名声重要,你闹开了,对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出尔反尔,愚弄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长公主指尖轻点着太阳穴,“既然如此,那本宫便赐你做梁屿川的贵妾。”
俞慧雁咽下哭声,眼神委屈中透出不甘,“长公主,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就忍心让程思怡一个青楼女子生的下贱胚子,强压我一头?”
长公主的脸色不大好看,阴沉沉的,敛着怒气道:“程思怡再不堪,她还有个武德侯府嫡次女的名头,你除了被人耻笑,还有什么?”
俞慧雁脸上的肌肉,激烈地抽搐起来,垂下眼皮,遮盖住阴暗的眼神。
以往长公主以为梁屿舟喜欢她,她的利用价值极大,长公主还愿意在人前装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
现在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长公主装都不装了。
姨母整日浑浑噩噩,问都不问她。
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能当梁屿川的贵妾,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了!”
长公主敲打警告,“等程思怡过了门,本宫就做主,让梁屿川把你从大门抬进去,也算给足你体面,你要是再闹,就别怪本宫连这点体面都不给你!”
俞慧雁明白了。
梁屿川即将成为世子,他才是对长公主有用的人。
长公主只对有用的人好。
她早就是一颗弃子了。
她好后悔,长公主要她给老公爷下毒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直接向老太太和老公爷揭露长公主的阴谋?
老公爷如果没有性命垂危,长公主也就无法煽动朝臣,吵嚷着把梁屿川立为世子。
而她,揭露有功,老太太也许念在她肯回头是岸的份上,承认她国公府二夫人的身份。
守活寡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男人也能体面地生活一辈子。
可现在,她一步错,步步错。
勾引梁屿川,失去了清白,更是错上加错。
如今只能落得当一个小妾,整日看一个庶女的眼色!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她藏起来的眼神,越发狠戾。
再次抬头看长公主的时候,她又变得乖巧了。
“长公主处处为慧雁着想,慧雁感激。”
她磕了三个头,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可她眼中的算计,没逃过长公主的眼睛。
长公主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俞慧雁的手段,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虽然愚蠢,但对付一个青楼女子教导出来的庶女,还是绰绰有余。
梁屿川以后还有大用,不能让他的后宅不宁。
得再赐给梁屿川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芳姑姑呢,叫她来见本宫。”
不多时,芳姑姑走了进来,跪在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叫奴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