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渊气得太阳穴直往外突,环视扫过厅中众人,当看到杨崇晦时,停住了目光。
“杨大人,你给在下评评理!”
“陛下这不是在仗势欺人吗!”
郭承渊年纪与杨崇晦相仿,故此郭承渊称其一声“杨大人”。
杨崇晦早就看见郭承渊巡视的目光,脑袋低得都快藏到桌子底下了,还是被郭承渊发现了他。
“狗东西!”
杨崇晦暗啐了一声。
但看到武晟那玩味的眼神,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郭族长。”杨崇晦向其抱拳说道,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八度。“国公爷酒后失仪,确有不妥,但……”
“但什么?!”郭承渊拄着拐杖重重一跺。
“但宋攸宁该打!”
杨崇晦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小命。
“今日宴会本就是为国公爷开设钱庄,兴我大武国祚而办!”
“连陛下都乐在其中,轮得到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多嘴?”
郭承渊突然感觉有些懵了。
不是,这老匹夫在这乱说些什么?
说好的一起发难,伺机救出我家怀民呢?
说好的一起爆狼强行撕警徽呢!
正当郭承渊脑海混乱之际,宋攸宁缓步来到郭承渊身侧,压低声音说道。
“郭族长!杨尚书今早被陛下单独召见,恐已……”
闻言,郭承渊瞳孔骤缩,看着杨崇晦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陛下好手段!”
郭承渊猛地转身,浑浊老眼迸出凶光。
“既如此,礼仪之事老夫便不谈了!”
“但敢问陛下,我郭氏子侄郭怀民父子为何被无故羁押?”
重头戏来了!
林楠躺在地上装醉多时,听闻此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郭怀民人赃并获,你这老登这是哪只眼睛看见郭怀民被构陷?”
酒气喷在郭承渊脸上,郭承渊嫌弃地后退半步。
“祖训有言,刑不上大夫,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错,扣押重为尚书的郭明礼,此乃公然违背祖训!”
郭承渊辩斥道。
“祖训?”林楠啐了一口,反问道,“祖训还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为何闭口不谈?”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郭承渊面露凶光地打量着林楠,转而又看向武晟。
“陛下,这就是你的意思?”
武晟在王伴伴的搀扶下,缓缓坐下,不置可否。
“好!好!好!”
郭承渊怒极反笑。
“你这是咬死不放人了?”
气急之下,郭承渊连陛下竟都不再称呼了。
“不放!”林楠接过话来,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闻言,郭承渊目光阴冷似毒蛇,低沉的声音犹如最后通牒。
“陛下,你就没考虑过得罪我郭家的后果?”
“郭承渊!”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宴厅的一角传来。
“先皇赋予你监察之权,但又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敢质问当朝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