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诩打个哈欠,慢悠悠跟着哑巴进了卧室门。
睡个一小时,大概三四点左右起来准备晚上的菜,很完美。
非常好。
陈诩伸个心旷神怡的懒腰。
“大爷的。”
声音不大,听着有种历尽风雨沧桑的後的干涩与麻木,扒着窗户努力隐藏自己的男人低头看了看。
咬牙将手捂得更紧了些。
“有人麽?”陈诩压低声音,用力拉扯着声带喊,“你别动作那麽大,悄悄的——”
院子里,那贼小心翼翼踮脚到一居室的门边上,先是听了听动静。
然後朝里飞快瞄了眼。
人在干坏事时是非常心虚的,五十块睡了一觉,一睁眼看长毛白白人在墙角不知道干什麽。
光着两条腿,赤脚。
脚趾还挺长。
五十块从窝里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跑过去,用鼻子蹭蹭长毛白白人的脚踝。
在它狗性觉醒想伸舌头时,陈诩抱着那条拉链坏掉无法再穿,只能用来暂时捂住某个部位的裤子跳起来。
“哎哟卧槽,干嘛你。”他下意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发现喉咙里冒火。
连朝下吞口水都疼,刀片剌的一样。
他上身套了件随便从被子下拽出来的T恤,领口衣摆全是半小时前揉出来的褶。
那样揉能不出褶麽?
陈诩托後腰,看周见山回头摇摇手。
没人,许丽丽不在,出去了。
陈诩松了口气,“回来吧,”他有气无力,“把垃圾收拾了。”
房间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陈诩拉开窗户,新鲜的空气灌进来。周见山穿得比他要齐全一些。
好歹衣服和裤子都有,脚上踩着拖鞋——陈诩的。
小了点。
嗓子快破音时突然惊醒隔壁有人在家休息是什麽体验。
做贼一样盯人墙角这事不算体面也不算道德,但陈诩真的觉得自己差点也要用上他达拉非了。
神经放松下来後他再次尝试吞咽,不料喉头一梗,干呕了声。
周见山收拾好後给他端了杯温水,陈诩蹲在地上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蹲。
有种快要虚脱的感觉。
他边喝水,五十块在旁边趴地上打盹,边看周见山在翻箱倒柜给他找衣服。
好巧不巧,前几天下雨没洗衣服,昨晚陈诩的几条裤子都洗掉了。
现在都挂在衣架上。
陈诩喝完那杯水,摸摸裤脚,湿润的。
穿不了。
“那鸡中翅我就应该自己吃了,虾也应该直接嚼了吃掉,而不是剥了壳给你留着。”幽幽的声音,“不是累吗,累得要睡着了,我看你精力好得很啊?”
周见山从箱子底下抽出一条裤子,抖落开。
去年买的,能穿,这天气穿正正好。
周见山拎着裤子转头,一时间差点没找到人。
目光慢慢锁定墙角那团毛茸茸的人。
人光着腿,赤脚,大咧咧蹲在那。
见他转头,两膝迅速并拢。
身上套件乱七八糟的T恤,松垮垮露到锁骨的衣领之下不难看清是片暧昧的痕迹。
头发也乱,看着被欺负很了。
像一颗长了毛的阴暗冒泡泡的大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