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娘亲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尘土沾染了她的裙摆。
她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住地颤抖,双腿更是控制不住地软、打颤。
“我……我……”她眼神涣散,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将她淹没。突然,她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坟前格外刺耳。
“我该死!”她几乎是嘶吼出声,泪水瞬间决堤,混合着脸上的红痕蜿蜒而下,“我不守妇道!我对不起你爹!我不是人……尘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啊……”
她瘫坐在尘土里,不再是那个坚韧的母亲,只是一个被痛苦和屈辱彻底击垮的女人。她双手掩面,肩膀剧烈地抽动着,泣不成声。
看着她这般模样,我心中的怒火被巨大的心痛取代。
我俯下身,轻声安慰道“娘,你昨晚上喝醉了,我不怨你,我相信那绝非你本意,是赵新城那畜生趁人之危。”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愧疚与被理解的感激。
她伸出手,用力将我搂在怀里,哽咽地保证道“娘向你保证,绝不会再犯错了!绝不会了!”
待她情绪稍定,我靠在她的肩头,问出了那个压抑在我心中许久的问题“娘,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爹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我感到娘亲搂着我的手臂猛地一紧。
她沉默了片刻,身体微微僵硬,“不知道。但是官府定的案,说的是意外。”
我在她怀里,挣扎着靠近她的耳畔,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声道
“娘,你昨晚醉了,但我听到赵新城那畜生,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么多年,我终于得到你了’。”
话音未落,我感到怀里的娘亲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变得冰冷,仿佛血液都在瞬间冻结。她推开我,脸色煞白如纸,颤抖地问道
“你……你的意思是……他、他是凶手?!”
我没有回答,又继续道“单凭一句话,却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我从他的房间内,现了这个。”我缓缓从衣服内袋中,将那两个用布包裹的物件拿了出来,在她面前一层层揭开。
一端,是那根完好无损、油润亮的阳楔。
另一端,是那截焦黑残破、触目惊心的阴楔。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过阳楔上那三道熟悉的刻痕,又触碰了一下阴楔碳化的断面,“报官!”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我们有证据了!我们去报官!”
我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缓缓地摇了摇头,浇灭了她刚燃起的微弱火光
“没用的。娘,你忘了么?那天查案的县官,从来到走,才用了短短半天,就草草地结了案。”
我顿了顿,说出了那个我们都不愿面对,却心知肚明的可能性
“我怀疑……官府那边,恐怕也早就被他打点好了。”
“娘,我打算复仇,哪怕拼了命。”我决然地说道。
“不要!尘儿!你和浅儿千万不能有事!”她的声音撕裂般沙哑,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如果让杀父仇人逍遥自在,我们苟且偷生,难道……就有脸去见爹了吗?”
风更紧了,卷起地上黑色的纸灰,打着旋,飞向阴沉的天际。
“你不许管!”她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你还小,这事交给我就好。”
“娘,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我望进她盈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失去了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娘知道的,走吧,在坟前和你爹告个别。”
……
我们最后看了一眼墓碑,然后相互搀扶着,转身离开。
但事情的展,远远快于我和娘亲商议计划的度。
赵新城很快察觉阳楔丢失,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与狠戾。
他不再伪装,当夜便踹开我们的房门,周身弥漫着淡黄色的灵光,他果然隐藏了修为!
“把东西交出来!”他五指成爪,直取我的咽喉。
“尘儿快跑!”娘亲推开我,迎身挡住他。我趁机从窗口翻出,头也不回地奔向黑夜。
赵新城怒吼一声,震开娘亲,如跗骨之蛆紧追而来。他的度远我的想象,掌风几次擦过我的后背。
必须去那里!只有那里!
我拼尽全力冲向后山那片废弃的采石场。乱石嶙峋的地形是我唯一的机会。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逃!”赵新城已追至身后,狞笑着挥掌拍来。
就是现在!
我猛地扑向左侧一块巨岩,顺势拉动藏在石缝中的藤蔓,“轰隆!”
他脚下的地面应声塌陷!这个我为了后续计划提前挖设、做了伪装的陷阱,此刻成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