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把玩着十二旒平天冠,珠玉相击声清脆得刺耳。
阶下仙官们垂首盯着云纹金砖,生怕对上那双含着星河漩涡的眼眸——就在方才,北斗最后一道传讯符在殿前炸成血雾,贪狼星君临死前的惨叫还回荡在三十三重天。
那声音像把生锈的锯子,来回切割着每个人的神魂。
"
燃君,张焰。
"
玉帝忽然轻笑,指尖星辉在虚空勾勒出那个疯子的模样。
那道身影正踩着廉贞星君的脊椎骨,将北斗主魂当糖葫芦啃噬,"
倒是小瞧了这凡人的手段。
"
他挥袖扫散星辉,龙椅扶手上的睚眦浮雕突然活过来,冲着殿外龇出獠牙,獠牙上还挂着北斗星宫的瓦当残片。
太白金星捧着玉简的手青筋暴起,冷汗在银须上凝成冰晶。
他分明看见玉简上浮现出张焰的笑脸,那笑容里裹着北斗星砂,嚼得咯吱作响。
"
陛下,北斗星宫已成修罗场,张焰此刻正踩着廉贞星君的脑袋……"
"
所以更该招安。
"
玉帝打断他,指尖轻叩处,南天门外的罡风突然倒灌进殿。
呼呼呼……
罡风卷着星君绶带的残片,在仙官们脸上划出血痕,"
传旨,赦免张焰一切罪孽,许他听调不听宣,就按二郎真君的例子来。
"
大殿陷入诡异的寂静,连更漏声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新任南极长生大帝的玉笏板"
咔嚓"
裂了道缝,他慌忙用广袖遮住,袖中却掉出半截龟甲——那是真武大帝的遗物,此刻正渗出玄武血。
玉帝忽然起身,十二旒珠玉撞出清脆声响。
他踱到丹墀边缘,俯视着战战兢兢的仙官们,忽然勾起嘴角。
那笑容像把开了刃的刀,在每个人心头刮过:"
诸位可知,北斗七星君最后传回什么?"
仙官们集体后撤半步,仿佛要躲开即将溅到身上的血。
太上老君的青牛突然挣脱缰绳,发疯般撞向南天门,却在触到殿门前的瞬间化作齑粉。
血雾在门楣上凝成七个血窟窿,恰好组成北斗形状。
"
别发疯了,给你十年的假!”
“他们说。
"
玉帝摆了摆手,声音忽然温柔得渗人,指尖星辉凝成贪狼星君的脸,"
说陛下,臣等已将张焰逼入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