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好着呢,还更胜从前。”
他的眼睛奇迹复明,宋挽初过了那一阵子激动,这些天反倒紧张起来。
她是怕奇迹转瞬即逝。
梁屿舟知道自已的身体状况,“这个奇迹,会一直伴随着我。”
他们要白头到老,看到彼此从红颜到白发。
梁屿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加幸福。
“你在大理寺,可碰上绵绵了?”
“碰上了,她果真如邱道长所说,杀伐果断,冷静睿智,又极少在人前显露情感,永远都是那么的端庄高雅。”
梁屿舟不禁感叹道,“她和你如此不一样,却能和你称为闺中密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呢?”
挽初是的感性的,她诚挚,热烈,情感容易外显,他很轻易就能读懂。
他自诩熟谙人性,却也觉得程思绵神秘莫测。
“这样的女子,只怕太子也驾驭不了。
应该由她来驾驭太子。”
宋挽初的神色严肃了几分,“以后这话,可不要当着绵绵的面说。
她根本就无意太子妃之位,更对深宫内斗不感兴趣,想来她已经和太子说得很清楚了。
她爱自由。”
梁屿舟点点头,却若有所思。
“挽初,有一件事,需要你出马。”
“和迎春宴有关吗?”
宋挽初暂且没打算在迎春宴上露面。
她曾是京中是非最多的女子之一,迎春宴上高门贵族众多,而她与梁屿舟破镜重圆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石破天惊。
她不想再一次成为议论的焦点。
迎春宴乃国宴级别,她也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去参加。
梁屿舟问道:“你还记得芳姑姑吗?”
“当然记得,芳姑姑是个很好的人。”
宋挽初觉得,芳姑姑是长公主府上,唯一还良心未泯的人。
“先前在翠凝楼遇到长公主,长公主存心刁难,要掌我的嘴,是芳姑姑拦住了。
我只身前往长公主府救舅舅那一次,也是芳姑姑偷偷带了瑶光进去,让瑶光伺机而动,她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帮我,这样的恩情,不知该如何去还。”
“太子在长公主府的眼线,会给芳姑姑递消息,让她出来,你和她见了面,有没有把把握说服她,在迎春宴那天和石景禄里应外合,好让石景禄避开府兵,进入长公主府搜查?”
宋挽初神色凝重了几分,轻轻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有把握。
芳姑姑虽是个清醒的人,可她是太后临死前指派给长公主的女官,长公主对她也有几分尊敬,也正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她成为长公主身边唯一知晓心头血真相,却还能活到现在的人。
她依附长公主,若背叛了长公主,便是背叛了死去的太后,这样的道德包袱,对她而言太沉重了。”
梁屿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挽初为难。
可他也清楚,除了挽初,再没有人可以说服芳姑姑。
勉强挽初的话,他说不出口。
宋挽初问道:“若没有芳姑姑里应外合,会怎样?”
“石景禄带着太子的令牌去长公主府,不过那些府兵只效忠于长公主,会无视太子诏令,最坏的打算就是硬闯,还有可能提前惊动皇上,功亏一篑。”
宋挽初的眉头,锁得紧紧的。
她以为,最困难的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献玉人。
没想到,后面还有重重困难。
长公主,实在是一个强大可怕的对手,有一步没筹谋到位,就可能是毁灭性的失败。
“我尽力一试。”